文|御林刺骨行者(谢明军)
长安街,作为京城中最为繁华热闹之处,过往商旅游客自然是络绎不绝。街道两旁林立着酒楼店铺与各色小摊,各种吆喝声、叫卖声此起彼伏,放眼望去人头攒动,一时之间竟是热闹非凡。
一声叹息传来,却是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从口中发出,但见那书生相貌平平,两道剑眉却颇为醒目,身着素衣长衫,肩上斜背一青色包袱,本正是处于大好年华之时却叹息不已,沮丧失望神情跃然于脸上,与周围人们面上愉悦欢喜之色显得格格不入。
书生边摇头边叹息,显然这周边的热闹是无心观赏了,对着空气自言自语地说道:“哎!罢了!罢了!看来功名富贵于我是无望了,此次落榜只怕日后家中再无积蓄可用作进京赶考的盘缠了。”书生说着又重重地叹了一声,苦笑道:“杨不才啊,杨不才,你果真如你的名字一般不才啊!这已经是你第三次参加科举考试了,怎么就那么不争气啊!可还有何颜面回去见乡亲父老啊!”杨不才说罢,便走出了这长安街,摇摇晃晃地也不知要往何处去。
京城近郊某处富贵人家宅邸,内院一厢房处。
一身穿华丽丝绸服饰的中年男子,从门外便朗声拱手说道:“吴大人,小人不知是您大驾光临,实在是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刚才小人忙着接待前来祝贺犬子高中状元的宾客一时无法分身,还望您见谅,见谅。”
吴良心里暗道,陆有金这老狐狸明知道是我来却故意怠慢于我,刚过完河就想拆桥实在可恶,要不是他后台实在过于强硬定要让这头老狐狸好看。吴良心里这般想,脸上却微笑道:“陆员外,您客气啦!是在下突然造访打扰贵府,还望员外莫怪才是,只因在下想到今日乃是科举放榜之日又得知令公子高中状元,所以才冒昧前来祝贺,还请员外莫怪罪下官才是啊!”
“吴大人,您说得是哪里的话,您这位贵人能来我们一家人高兴还来不及了又怎会怪罪大人。”陆有金陪笑道。
“陆员外,您这么说可是折杀老夫了。” 吴良眼睛向四周望了望,确定无人后便小声说道:“实不相瞒,在下前来一是祝贺贵公子高中,二是有件事要说与员外知晓。”
陆有金心里一阵疑惑,当初跟吴良打交道无非是因为自己儿子的科举之事,若不是他用钱财前后贿赂疏通负责科举考试的官员,指望自己那不成器的儿子高中只怕是遥遥无期,只是这吴良作为主考官,权利大贪得也多,陆有金花的钱也最多,他本是商人利益这事自然十分看重,权衡之下虽然有心疏远冷淡吴良但也不好过于明显以免得不偿失,于是便说道:“哦?是何事要劳烦吴大人亲自上门来说与我知晓。”
吴良一听陆有金话里有刺,难免眉头一皱,碍于面子不便发作,只好说道:“员外可还记得杨不才这个人?”
“可是那个原本高中状元的书生?”
吴良一听陆有金这话顿时面有怒容,两眼直盯着陆有金。陆有金自知失言,于是连忙咳嗽道:“呵呵……杨不才,这人我自然是记得的,只是不知大人为何突然有此一问?”
“是这样的,这杨不才突然不知为何就死了,听说还是跳河自尽” 吴良淡淡地说道,如同说着一件不痛不痒的小事。
“什么?死了?这……这怎么就死了,不就是没有了个状元嘛,呵呵……不就是没有考上嘛!这年纪轻轻的何必寻死呢!”陆有金摇头一脸叹息地说道。
吴良把陆有金的神色看在眼里,不免冷笑道:“是啊!不就是个状元嘛,何必寻死觅活的。可是我听说人家那是第三次落榜,这连续三年不中还不准得失心疯啊!”
陆有金自知吴良话里有话,也不跟他争辩,只是冷漠说道:“吴大人,既然事情不发生也发生了,想必大人今日前来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吧?”
吴良本来就不是什么菩萨心肠,心里早就想好了,这人死了就死了与他何干,又不是自己杀了他。之所以前来告诉陆有金是因为他觉得可以敲他一笔钱,才不辞辛苦亲自上门前来“祝贺”,遂说道:“陆员外,你这是说的哪里的话。我怎么敢向你问罪了,更何况你何罪之有?只是,这杨不才本是穷酸书生,家境贫寒,父母又年事已高无经济来源。所以,下官特此前来想向员外讨些银两施于其家庭,也算尽点绵薄之力吧。”
陆有金哼了一声,冷笑道:“吴大人说得比唱得好听,只怕这银两是大人自己要的吧。”
吴良眉头微皱,淡淡说道:“陆员外这是什么话,在下好歹也是身为父母官。若遇见民间疾苦之事自当尽自己的一份微薄之力,莫非陆员外是想让其他人替杨不才出这点钱,若真如此那么下官就此告退,有什么后果下官就不敢保证了。”吴良说罢,冷哼一声,急忙转身欲走。
陆有金见状,心里暗骂一声,似乎下定决心般说道:“大人,何必恼怒。是小人一时说错了话,得罪了大人,还请大人见谅。杨不才此人我也算与他有缘,按理说帮一帮也是应该的。大人请稍等片刻,我去拿些银两还请大人替我赠与杨不才家中。”说罢,陆有金也不等吴良回话,转头就离去。
吴良面有喜色,也不管陆有金无礼,大笑朗声道:“陆员外,真是宅心仁厚啊!下官佩服,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