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茶道,我是个地地道道的门外汉,也是在红菇的影响下,第一次接触了茶文化,第一次了解了红茶的故事,感触颇深。
人们聊到红茶,总会想起英国的下午茶文化,有一首英国民谣这样唱:"当时钟敲响四下时,世上的一切瞬间为茶而停。"自17世纪英国人接触到红茶以来,经过300多年的发展,终于形成了一套优雅的红茶文化,如下午茶、茶舞会、茶园、茶社等等,并成为世界红茶文化的主流。从皇室贵族,到平民百姓,过午时分,端起一杯红茶,拈起几片精致的糕点,与三五好友分享生活的点滴,这就是下午茶的惬意与从容。然而这个对茶疯狂迷恋的国家,却从来不产茶叶,种植、粗加工基本上在海外茶叶产区完成,为了茶他们不惜付出巨大的代价,曾开启最危险的航程,也曾发动最残酷的战争。
红茶的起源在中国,世界上最早的红茶是在中国明朝时期福建武夷山茶区发明的,名为"正山小种"。在17世纪,葡萄牙的凯瑟琳公主因政治联姻,嫁给了英国国王查尔斯二世,她的嫁妆里就有来自中国的正山小种红茶,由于凯瑟琳公主酷爱喝红茶,很快红茶在英国上流社会流行起来。1769年,英国人瓦特开始发明蒸汽机,全世界从此进入工业时代,红茶和面包成为了产业工人们的主食,红茶是全发酵茶,相对于绿茶保质期更长,更易运输,包容性强,与牛奶、茶甚至各种香料都能调合,用开水泡红茶能暖胃,改善了工人的健康,红茶在工业革命时代也融入普通英国人的生活,饮茶时光变得意蕴深长,变得优雅,为那个时代的英国人提供了最简单、最廉价的享受,因此红茶风靡英国,一下子便上升到了"国饮"的地位。
英国纬度高气候寒冷不利于茶树生长,茶叶全靠进口。19世纪,英国人几乎用了家庭总收入的十分之一来买茶叶,茶叶消费量疯狂涨了几百倍,中国生产的茶叶,有五分之一出口到了英国,英国的白银大量流入中国,英国出现了贸易逆差,英国人开始担忧,于是英国商人为了扭转对华贸易逆差从印度运了鸦片到中国,发动了1840的鸦片战争,迫使清政府开放更多的通商口岸,因此鸦片战争其实也是茶叶的战争。
第一次鸦片战争之后,英国人不仅在中国获得了贩卖鸦片的特权,而且还派出了商业间谍,窃取中国茶产业的秘密。据记载,一个名叫罗伯特·福琼英国植物学家,曾潜入中国武夷山等地方偷来的各种茶叶种子运往了印度和斯里兰卡等地方,开始大规模种植加工,这对中国的经济影响巨大,在罗伯特的有生之年,印度超过了中国,成为世界上最大的茶叶生产国,中国的茶叶出口总量大幅度下降,这是一宗人类史上最大的商业秘密盗窃。如果说鸦片战争是英国用鸦片来抵消茶叶,而100年后中国已经不再拥有商品能够抵消大量进口的鸦片,巨额的中国财富大量流失海外,中国只能落入一穷二白的境地。中国红茶在战争中受到致命打击,几乎全面停产,而到了近几年,随着市场的逐步放开,人们对红茶的认识逐步提高,红茶才再次焕发出新的活力。
一杯红茶浓缩了一部中国的近代史,即便他的真正的源头来自于中国,我们已经很少有人有底气说出口,因为英国红茶的美名已传遍世界。我们对自己的历史和文化产生长期的轻视,而从一开始没有茶文化的英国人窃取了我们的文化,鸠占鹊巢,这不能不说这是中国的悲哀。如今我们学着英国人坐在下午茶楼,优美端着精美的茶杯,品尝来自英国的红茶和甜品,却不知道这端在手里的饮品与我们息息相关却又矛盾盾重重。如今茶不再是改变世界的商品,它回归本原,一种艺术化的生活方式,一种沟通心灵的饮品,它让人清醒,让人冷静,热了,他给你清凉,冷了,他给你温暖,茶教会你怎样活着,让你向前去走,打开眼界。此时,我们重拾的不是茶杯,而是洞穿历史改变自我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