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谢晚晴被他们一家三口闹得头有点疼,闭目养神起来,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周芍临时有急事先走了,招呼何运晨的秘书照顾好谢晚晴,秘书不敢叫醒谢晚晴,打电话请示老板。
何运晨让秘书不要打扰她,起身走向停车场。
何运晨看见后座的谢晚晴,眉心紧拧紧咬下唇,有一丝丝血色从唇瓣渗出,他皱眉,拉开车门。
谢晚晴梦到了好多年前,那个天崩地裂的时刻。
四周全是刺耳的尖叫声,破碎的水晶灯从高空砸下,一幅幅古典壁画从墙壁上脱落弯折,努力往门口逃窜的人们……还有面前疯狂推搡的两大一小。
突然,“轰”的一声,整个世界都变黑了,有石头敲到她的头,所幸石头小,她只昏了一会儿就醒过来。身上没有任何束缚,她开心了一秒,又想起母亲,惊慌地站起来寻找。
四周很黑,难见天日,唯有头顶一小束光打进来,她眯眼适应了会儿,方举目四盼。
可她看到了什么?
母亲就坐在离她两米远的地上,一根极长的钢筋从胸口破胸而出,露出的那一截全部被红色沾染,鲜血还在滴答地流,她看见母亲费劲地抬头对自己笑了下,无声地说:
“晚晴,别怕。”
十指无意间收紧,指甲将柔软的掌心掐出了深深印痕,她死死咬住下唇,尝到血味也不肯停止。噩梦还在继续一遍一遍重复播放,她蓦地惊醒,泪眼朦胧间看见周芍,没做多想便抱住。
……
车后座空间很大,她便蜷缩在角落,浑身可见的发抖,何运晨蹙眉坐下,正想叫醒她,忽然整个人便被环抱,他怔住。
她抱的很松,手臂几乎没有什么力气,眼睛还闭着,不断有眼泪从眼角溢出,浸湿身下皮椅。他垂眸看着,没有挣脱也没有动,半晌,轻轻在她手臂上拍了拍。
情绪渐渐平稳下来,谢晚晴松开手,捂住眼睛喃喃:“谢谢你,周芍。”
听见这个名字,何运晨停了一瞬,顿时明白她方才的举动,说不清此时此刻的情绪,碰巧手机振动起来,他拿出看了眼来电显示,沉声平和。
“嗯,好好休息。”
谢晚晴:“……”
手一移开,入目便是他下车走远的背影,谢晚晴后知后觉地回想起自己方才所作所为,尴尬压过其他心思,也顾不得眼睛里还有晶莹,直接埋入毯中。
她都做了什么……
偏偏此时——
“晚晴,睡醒啦?”周芍刚刚回来接谢晚晴,看她鸵鸟一样的姿势,奇怪地撇撇嘴,“你干嘛呢?”
谢晚晴怕被周芍发现,含糊其辞说自己还有些困,硬是熬了许久才肯出来。
“怎么眼睛这么红?没睡好?”
她忙不迭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