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和朋友闲聊时,她突然问起,有没有读过《江城》,里面提到了一座安静的小城,那里盛产榨菜,是她的故乡。因为外出多年,似乎早已忘掉了有关它的一切;
只是近日闲暇时,偶然翻到这本书,强烈的冲动驱使着她,开车10个小时回去,可结果却是不尽人意。
听罢,我给她讲了二爷的故事。
我出生在海边一个名不经传的小镇,镇上只有一条街,风从街头吹过,街尾还能隐约听见回声。平常日子里,邻里把生活中的“柴米油盐”,都倾吐在风中,假如街尾的人家,偶然听到了自家的名字,被扰乱了心绪,也会和街头的约上一架,日子平平凡凡,周而复始。
有天,镇里不知是谁家的悄悄话不小心溜进了风里--小河对岸遍地都是黄金。
结果不久后,一条浩浩荡荡的队伍,出现在风中。我二爷就在这时跟上这股风偷偷过去对岸。
两年后,他寄回了30000元,嘱咐先修祖祠,若有余闲,再添一间厢房。
家里怕门窗漏风,于是把一切裏得严实。一年后,也不知道是谁,把我家的悄悄话,抖露在风中。这次,风肆意地狂吹,从街头到街尾,街尾再到街头,如此反复,直接把二爷吹成了小镇的名人。
镇上点名要二爷捐款题戏,也做其他修缮所需。二爷说,没想到他把后半辈子搭进了风里。
直到我出生的那年,某年深秋,二爷又赶着风回来了。结果,当天又有人上门让他捐款。
二爷老泪纵横,人们都以为他吃香喝辣,实则不过起早贪黑,偷偷摸摸连兼数职,赚的都是血汗钱。
每次回乡都要受气一回,尽管如此,心里总想回来看看,可结局周而复始。
后来,他回来的次数越来越少。直到爷爷去世后,他也消失在风里。
只有街头冷冽的风,在肆意地狂吹,年复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