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年龄渐长的缘故还是近来琐事变少，好几天老在五更时分醒来。今早又是辗转几个来回之后，睡意已经了无踪影了。想起每天广场上有那多人摸黑起床参加晨练，又想到了那些一个个华发苍苍的缓慢身影，不禁心头一紧，不觉中，难道自己也要加被时光隧道卷入当中了吗？使劲掐了一把大腿，挺疼，又马上攥了一下拳头，感觉力量依然充沛，胸中一口闷气这才有所舒缓。稍事洗漱，趁着未尽的夜色摸向广场。
路上已经有三三两两的模糊身影在时不时地晃动了，看来还起得还不算太早，从不早想到不老，禁不住哑然失笑了，曾几何时，自己居然也这么怕老了。
今冬的天气，温暖而干燥。入冬以来，偏居塞北，却很少碰到寒风凛冽、大雪纷飞的日子，不对，确切地说，应该是一次也没有过。时逢四九，脸上居然感觉不到太多寒意，试着猛吸一口空气，却马上有些后悔了。一股呛人的烟霾味道已经深深侵入肺胕了。雾霾，居然有雾霾！真真吓了一大跳，无数个为什么在脑畔呼啸而过。一个立足文化旅游，没有任何工业的偏远小镇，居然也与帝都彼此彼此了。
晨练的兴致顿然全无，离广场约摸还有十几分钟路程，坚持还是放弃，反正回去也是睡不着，只得边走边在纠结了。以前对帝都的雾霾嘲讽过也庆幸过，尽管地处偏隅工业落后，却也能落得好山好水好空气。现在，一种无处可遁逃的阴影聚拢在心头。再想不通也是真切现实，看来，环保问题真是大问题，大到人力无法抗拒，大到倾巢之下无有完卵。只得凝神屏气，小步慢走了，但还是防不住这些丝丝缕缕的呛人味道不断袭扰自己。想到以前未遇雾霾，常常会天真地把它与“云烟氤氲”之类美妙画面联系在一起，不由轻叹一声，此念休矣。
东方已稍现一抹亮色，恍惚间路边的建筑也逐渐显露出了大致轮廓，一面墙上关于大力建设美丽乡村的标语在浓霾中若隐若现，旁边是一幢幢待建的高楼在纵横交错的塔吊下影影绰绰。得失间，究竟孰是孰非，已经是值得我们每一个人不得不面对，不得不思考的紧迫课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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