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次跨年,最好的跨年
此刻,我大概有一吨的话要讲。然而,如果没有这个写作打卡会的话,我可能一个字都不会写! 因为写东西是要消耗不少脑力的,而此刻,我只想趴在床上呼呼大睡。
昨晚和阿菲在后海滨路上骑行的时候,我对她说“我现在有一种感觉,咱们这会儿骑车聊天的愉快程度,可能会超过今晚我要去参加的那个zumba party。” 我加了一句“也许,这只是我此刻的一个感觉,真正的感觉要参加完party的时候才知道。” 现在我知道,我当时的那个直觉预感错了,而且错得离谱。此刻,不锈钢防盗窗外的天仍然是熟悉的没有生气的雾霾白,楼下十字路口的行人和车辆像往常一样漫不经心地熙熙攘攘,我坐在草绿色的布艺沙发上码着字;一切显得那样平淡无奇,若不是我那没睡够带来的头痛提醒着我,我几乎要怀疑昨天夜晚发生的事情是否真实存在过。海岸,蜿蜒漫长看不到头的海岸线,透过灰色的海面触碰到对岸高楼林立的Hongkong;坐在海边防波堤上的情侣,在我骑车经过发出快乐的尖叫时爆粗; 富有节奏感的音乐从东东的(自行)车载音响里扩散到空气里,我觉得自己可以就这样一直骑到天亮。
Party 10点开始,我在9点的时候就已经赶到了聚会地点的深圳湾公园地铁站D2出口。出口周边很荒凉,荒凉到连公厕和卖饮料的小店都没有,只有发黄的草坪,带有铁链的石砖路,郁郁葱葱的树林和灰蒙蒙的海;而这儿又很热闹,游人携家带口,熙熙攘攘,人多到让尿急的人找不到僻静的所在释放自己。没有办法,只好根据辉哥的建议,下了106级楼梯,穿过洪水一般的人流,来到了地铁站E出口的公厕。人生第一次,我看见男厕所旁边排起了队,足足排了5分钟才到我,我正要进去时,正好看见辉哥从里面闪身出来,我拍了拍他肩膀,他发现是我,说道:“人很多,要排很久队,我先上去啦”。旁边的残疾人专用卫生间也排了好些人,当然,没有一个是坐轮椅或拄拐杖的。等我上去的时候,远远地认出了Kacy的粉色荧光星星棒,走过去一看,发现已经来了七八个人了。知道我没吃晚饭,Kacy问我饿不饿,然后找了包旺仔小馒头给我,二狗也拿了很好吃的新版旺仔仙贝给我吃,心里感觉很温暖。已经是9点38了,集合的还只是我们七八个人(报名的有24个人),Kacy有点着急地说:“那么多人报名了,怎么才来这点人呢。” 感受到她的焦虑,我也有点坐不住,想做点什么(来缓解自己的焦虑),然后找二狗要了个荧光棒,准备去地铁站出口接人(因为我们集合的地点离地铁站还有二十几米,也许有人会出站找不到集合点,我当时这么想的)。我拿着荧光棒坐在地铁出口旁的台沿上,想拿手机放点儿歌,但是人太多把手机网络都给堵塞了。然后二狗跑了过来,给我拍了张定妆照,这下好了,官方定性了,肩上的责任更重大了,我更不能轻言放弃了。我就百无聊赖地在那儿坐着,期待着从电梯口里不断涌上来的人群里走出一个谁,带着些许不确定问我:“你也是来参加zumba party的吗?”,但这个人始终没有出现。我是多么想加入大部队,和他们聊天打屁啊!噢,但是我不能,我还肩负着“神圣”的使命呢。还好,这时一个朋友打电话找我聊天,让我舒了口气。朋友是很熟的朋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今晚我要参加的这个party, 一边吃着二狗给我的旺仔仙贝。忽然!zumba的音乐响起!我坐不住了!管它的呢!没来的爱来不来!抄起荧光棒就大步流星地往大部队赶去。放下包我就加入了跳舞的队列,转胯、扭腰、弹腿、振臂,我们随着音乐节拍尽兴舞动。围观群众越来越多,一层层地把我们围了起来,有几个放养的小朋友也加入了我们的行列,像小精灵一样环绕在我的脚边,使我的步伐变得踟蹰。一曲舞罢,再来一曲,观众们也发出由衷的赞赏和鼓励声。正在兴头上时,一个拿着对讲机的微胖中年男子过来搅局了,旁边是他的作战车辆:一辆被漆成蓝白二色,上装警报器的无门敞篷四轮电动车,配有司机一名。他说了一大堆,大意是这儿是候鸟保护区云云,你们这个音响音量太大了会惊扰到候鸟前来这边栖息,这个公园里有很多记者潜伏着的,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们就会发报道,再说你们在这表演这么多人围观,待会出现什么安全事故也不好是不是。他在说这些的时候,围观的群众有不少帮我们打抱不平:“凭什么不让人家跳舞!”,“过个节跳个舞也不行咯?!”,“我们喜欢看他们跳舞!”。虽然他的话里有很多逻辑上的漏洞可以反驳(候鸟保护区是不假,但像今天这样的夜晚,候鸟早被这么多人不知道吓哪去了。至于记者,哪家的记者职业道德这么强跨年夜晚上10点跑到人山人海的公园里来监测候鸟被惊扰情况? 然后写一篇《震惊!跨年夜某舞团在深圳湾公园即兴dance吸引大量游客驻足观看,候鸟却无影无踪》的报道?相信我,即使有这个敬业到疯狂程度的记者潜伏在这围观群众里,这稿件根本都过不了主编的审,太没有吸引力的稿件好么。),但我们来这的目的不是和他们纠结和吵架的,所以辉哥和他们不咸不淡交涉了几句后,shake bomper party团,不理他们了,我们走!
(出门吃了个晚饭,回家吃了颗昨天晚上收到的软萌棉花糖,又能振奋起来继续码字了)在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过后,我们决定骑自行车向深圳湾运动公园的方向走,如果路上遇到什么合适的地方,就停下来跳一会。接下来我们就像蚂蚁一样散开四处找车,搜寻了一番后,大部分人都找到了坐骑,但还有几个小伙伴没有车骑。接下来的行动方针就变成了给所有人找到坐骑,并且自发地产生了由骑得比较着急的东东、happy和我组成的先遣探路小分队,去搜寻散落在天涯的车车。待到我看见东东和happy发现了一个闲置自行车富矿,急忙骑回去报信的时候,却发现大部队也自己搜到了需求的装备。Mission complete! 至此,所有人都有了坐骑,Shakebompers 骑兵舞团业已形成, 但我们又遇到新的问题,有小伙伴急着上厕所,我们就跟着东东拐进内道朝着传说中的W.C.进发。宏伟的W.C.的轮廓逐渐映入我们的眼帘,在欢声笑语中大伙儿上完了洗手间放松了心情,又继续朝前出发。长话短说,一些事发生后,我们在一块草坪旁停了下来。这块草坪不小,可以让我们舒服地跳舞,同时周围也没什么人,看起来像是那些讨厌的穿制服的家伙无暇顾及的地方。我们兴奋地把单车停在一块儿,把装备拿了下来。当然第一件要做的事,是拿出横幅,摆好pose,美美地拍个合照。路过的一对情侣中的女生帮了我们这个忙,并成功地在一张灯光效果很好的照片中帮助happy成功偷渡欧洲(将我留在了非洲)。拍完合照,我们人狠话不多,打开音响,放出música,我们就开始舞起来。草地上有点滑,我差点摔了一跤,不过不完美的场地丝毫不会影响我们跳舞的热情,我们激情的舞动也吸引了越来越多的路人驻足观看。在我们舞性正酣时,不知道从哪个灌木丛里忽然钻出一个黑头黑脸黑制服的保安,冷冷地说了一句黑话:“把音响关掉!”。因为之前已经经历了一次这种事情,我们已经能很熟练地应对了,‘走走走,换地方!’ 大家有说有笑地开始收拾装备,打开共享单车,准备继续向前骑,去寻找下一个禁舞沙漠中的绿洲。倒是有观众看上瘾了,问我们说:“你们要去哪接着跳,我们可以跟过去看!” 在那一刻,我觉得我们像是一个播撒热情的使团,在给都市人暗淡无味的业余生活带来了光亮。(写这一段时我嘴角一直带着笑!)
在东东骑友提供的信息下,这回我们的目的地设为了火炬,学名应该是“大运会啥啥纪念塔”。虽然差点把辉哥弄丢,但我们shakerbomp 跨年party骑行舞团的12员虎将最后还是齐聚在火炬下,开始了今夜第三次的dance。这次没有保安出来抢戏,有的是月亮,一大块水泥空地,骑车过来的观众,和我们的热情和汗水。我的文字已经很难描述出我们到底跳的是什么样子。但那种感觉,就是baila sin parar(舞不停歇)和baila hasta rompe la cadera(舞断腰方罢休)。脑海里印象深刻的几个场景是:和拿着丝巾的辉哥斗舞,心里想着“哎呀妈呀这歌怎么还不停,我的脚快断了。”;看着辉哥和happy用夸张的动作把Kacy逼到花坛台沿强装镇定的坐下,摆出安静看我们'表演'的pose;跳到高潮处和小宇还有二狗面对面对舞时她们脸上的神秘微笑;和爸爸很胖的二年级现场小粉丝一起跳欢乐的kids zumba; 高举着椰子、啤酒、汽水、宝矿力大家倒数干杯一起迎接2018的到来。
Party结束后,我是如此留恋和大家在一起的美好时光,就跟着大家沿着海岸线一起听着音乐骑啊骑(真想就这样骑到天明!),最后跟着东东和happy骑到了福田的下沙,这才不舍地分别。唔,掏出万年难得一用的滴滴打车,显示“附近可用车辆较少,等候时间较长”,又看见前面的女生拦下一辆taxi, 问司机去不去宝安,司机摇摇头就开车走了。我想:“得!今天可能得通回宵了。” 走进附近的一家肯德基,嚯!满满当当坐了一屋子的人,应该都是和我这样打不着车的‘倒霉蛋‘吧。不,我倒更愿意称自己为'幸运儿',今晚的这份经历,会让我在多年后回想起来,嘴角依然会带着像现在这样甜蜜笑容的吧。
我很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