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人自扰

在村子里闹了一天,看整个村子里的人过着隆重的节日,直至夜深,望不到江水,还是坐在岸边让水浸湿脚背,看孩子们在水里嬉戏,听妇女们爽朗的笑声。他们说,你们城里人少见多怪,喜欢看村里人热闹地耍。很想告诉他们,小时候自己也是这样长大的,各有各的欢喜,现在一直看着成群的人嬉戏,只是静静地看,是因为长大后的我再也没能回到村庄看那样的一群人热热闹闹地过节。和人席地坐在江堤边的树下,还是那么自然,没有在意路旁的石渣。象小时候一样,看江边凉风阵阵清凉,手边是两三ting啤酒,远处是山,近处是鸭子偶尔游过。没有酗酒的习惯,只是习惯了借着酒劲说平时不愿意说的话,做一些早已想要去做的事,也许别人眼里的自己醉了,醉了也好,可以被很多人原谅自己的放肆。

很少醉到不醒人事,大学毕业后再也没有过。和雄说,离开了他们,那种喝到只剩半条命的安心就再没有过,不管遇多大的事,都没敢再放任自己喝成那样,断片也要回到家。总希望有那样一个地方,唤几个好友做一桌子的菜,喝到不醉人事也好,不用担心回不了家,倒头就能睡着,醒来看杂乱的一切,清理掉,又是一天。

晓妞说,羡慕你的生活,有亲朋陪着,闲时找个地方晒照片,日子就这样。可自己总把这样的日子过成了不安分,争吵,冷战,一个人脑子发蒙地买东西,打破了日子本来给予自己的那种安宁。喜欢看他人的嬉戏打闹,也许就是从那会儿开始的吧,只要看到一群人在笑,就会不自觉地跟着笑,让别人看到自己的合群。总是很任性地和晓说,为什么还不来看我?我都去看你两回了。其实,只是想在这个小小的县城里,有一个能陪着自己放肆的人,白天陪着压马路,晚上陪着吃遍街,只想要这样的陪着。

总是在越来越年长的日子里喜欢怀念过去,担忧着未来。写着字,笔下却再也没有了当初的工整,太久没有如上学时坐在窗边,就着洒落的阳光写字,那时的字和故事,不假思索地便浮现脑子里,只因那时我们每天都过得新鲜,而更多的,是无虑。静说,不要把现在认识的人当成她们,他们不是她们。他们年少时的单纯里没有过我这样的一个人,就如同我的年少时只有静她们是一样的,年少时的相识是能一辈子的,而这样的坚信却又被雄狠狠地打碎了,他说,不见的好,这样,你还会是从前认识的你。原来,曾经的年少也还是会害怕现实的残酷,留在记忆里的,反倒成了给予我们面对生活的慰藉,安慰我们在遇人不淑时,至少还有人能倾诉,甚至哭泣。

生活也许是我们把它想得太艰难了,才让我们只能坐在一旁羡慕别人的嬉戏,庸人自扰,大概就是这样的吧,谁又会知道,别人是不是也在看着如我们这般的生活而有所思呢?常常回复别人的两个字,都好。都好的我们,都在彼此看见对方的日子,过着自己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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