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去酒店吃饭,或者去歌厅K歌,处处都能看到“某某学校某某班多少年同学聚会”的标语,我突然想起在我有限的学习生涯里曾经也有那么一群志同道合的同窗,只是都好像很多年没见过了。以前还乐颠颠的筹划着同学聚会,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已不再有这种想法,似乎过去的已成为了过去。
1.
素素和我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同伴,理所当然也在一所学校读书。
那时候我们一起上下学,一起写作业,我们默契得心有灵犀。课堂上,严厉的老师有考不完的习题,我们总能在固定的时间内不约而同做完,然后隔着两个小组靠嘴型对答案;下课后,我们把跳皮筋的活动配合得天衣无缝,大家都不是我们的对手。
毕业后,我们出了校门走向社会又选择了同一个城市,我们有越来越多的共同语言,我甚至认为我们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
慢慢的,我的工作越来越忙,常常加班,也不知道什么叫双休日。
而她,嫁人生子后,一心一意在家相夫教子。
有时候我正对着电脑修改无穷无尽的稿子时,QQ窗口猛的抖动,弹出来她的对话框:
“那个羋姝居然是这么一个狠角色,你的偶像演起反面派也挺不耐嘛!”
“还是我喜欢的羋月靠谱吧,我老公也喜欢羋月。”
或者是:
“某某商场里的衣服大打折呢,你那么瘦好穿衣服,赶紧去淘几件回来!”
“今天做指甲的师傅换了一个新人,花了一百多,不过贵的有理由,你快来看看我这指甲!”
每每看到这类话题,我都会哭笑不得,我很多年不看连续剧了,哪知道羋姝是谁啊?我也想抽时间去逛商场,可是花上好几个小时只为看一些过季了的特价商品,这不是浪费时间么?我每天要敲键盘,指甲稍长出来一点,我就着急的剪掉,哪还会花那个冤枉钱给自己添麻烦呢!
可是我又不能这么直白白的回答她,只能叉开话题说“不好意思,我在见客户。”
就这样,我们聊天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2.
结婚后我们都有了各自的娃娃,工作之余会带着娃娃们相互串门。某次,她带着娃娃来我家,我们两个大人边看电视边聊天,两个小娃娃把箱子里的玩具倒在地上玩得正欢,突然,我看见她家的娃娃正对着那一地的玩具撒尿,我惊愕得赶紧跑过去阻拦,只是还是晚了一步,我只好拉开两个娃娃,打算把玩具捡到篮子里擦完地再去洗玩具。正当我拿了拖把准备擦地时,素素“腾”的一下站起来牵着她的娃娃冷冷的说“给你添麻烦了!”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我呆若木鸡。
也许是因为大伙都忙,也许是心理有了隔阂,渐渐的我们联系得很少很少了。
塞·约翰逊说过:友谊最致命的病患是逐步冷淡,或是嫌怨的不断增加,这些嫌怨不是小得不足挂齿,就是多得无法排除。
3.
木子家和星星家是邻居,很小的时候两家的家长就喜欢拿两个孩子比较。这个说他们家的孩子学习好,那个说他们家的长得漂亮,这个说他们家的勤劳乖巧,那个说他们家的温柔孝顺。在这样长期的暗暗较劲下,两家面和心不和,当着外人的面笑得比花还美,回家关上门后就互数对方的种种不是。
不幸的是,长大后的木子和星星居然在同一年一前一后的离婚了,这让周围邻居大跌眼镜,两个孩子一段时间内也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话题主角,两家索性连面子上都懒得合了。但两个孩子反而联系得多了,也许是因为相同的遭遇,两人有相同的话题,能互相取暖吧,两人竟然成了很好的朋友。
后来,木子就职的公司被外商买下,公司里需要外语能力较强的接待人员,从小英语比较好的木子自告奋勇接了这个烫手山芋。从那以后,她报了个英语加强班,每天晚上学习英语,早上更是早早起床背单词,时不时在网上找外教练习口语,用她的话说“我得给公司长脸”。
而星星,家里给她安排了很多场相亲,她的话题依然是感情、男人、孩子,她说“女人呀,干得好不如嫁得好,趁自己还年轻,赶紧找个对的人嫁了,早点生个孩子老有所依。”
星星向我们抱怨“木子能干了,瞧不起我们这些人了。”只是我们都心知肚明,木子只是想能靠自己养活自己。
后来,木子和星星也慢慢的没有了联系,两家又回到了从前的日子。
那个曾经如影随行的好朋友,终有一天跟你没有了话题。
4.
很多人都会叹息,为什么那些记忆里光着屁股长大的生死之交都会日渐疏远,曾经一起翘课一起给喜欢的人写情书的两小无猜到最后连一句话都无法顺利接下去,他们说世事无常,人心易变,他们说时光太残忍,感情太脆弱。
很多时候,残忍的不是时间,也不是冷淡,没有人能够陪着另一个人一直走下去,我们有着不同的终点,我们追求着不同的生活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