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甜点
当我还是一个小女孩的时候,就特别向往24岁这个年纪,确切说,是这个数字。没有特别原因的喜欢这个数字,大概是以为24岁时只有美丽、快乐、爱情这些美好的字眼吧。
那时不知道24岁的自己会是什么样子,会在哪里,从事怎样的工作,那时甚至都不知道这个年纪是要工作的;也不知道24岁时自己是不是已经谈恋爱了,是不是很幸福,是不是只有快乐没有烦恼,恋爱对象长得是不是好看.......
小时候那么想要长大,去看一看24岁时的自己,无非是当时的学业那么枯燥,有时甚至不能应付:我还记得在三年级开窍之前,我的作业都是在天黑以后才完成的,尽管下午4点就放学了,而且我是从刚放学回到10分钟路程的家就开始写作业了......
天知道我是在写作业还是作业在写我,总之铅笔印子的涂抹在嘴边留下印痕,本子东一页西一张,怎么也不能工整服帖地弄好......哭鼻子有过,伤心绝望甚至懊恼发脾气都有过,现在想想那个笨笨的自己,真的好好笑.......
可那时笨拙又可爱的自己是有梦想的,梦想长大后的自己长得好看,过得幸福。小学的后期,因为看电视而有了第一个可以称之为具体梦想的梦想:主持人。
就是可以穿好看的裙子,流利地说出好多自己都会鼓掌的句子,统领一个舞台的全程,出现在电视上,获得很多人的喜爱和赞美......
这就是小时候的我,心目中主持人的样子。
这个具象的梦想很清晰,但是并没有坚定,那时甚至还没明白一个道理:梦想不是靠想的,而是需要靠努力和行动去实现的。人们都说年少天真,这大概也算吧。
懵懵懂懂地过完小学,转眼来到初中,紧接着上高中。初中高中过得很快,生活永远只有学习,似乎连想象未来的时间都没有。
初中时的梦想是考上县里最好的高中,高中时的梦想是考上一个好大学。这些现实的想法把自己忙成忘记幻想和憧憬的陀螺,现在想想那六年,最美好的花季雨季,最值得追忆的青春年少,好像被狗吃了,一点也不灿烂。
不知道是不是有很多像我一样的人,都不知道考上大学是要怎样,却还是紧跟不舍地追随着高考大军,拼命挤进一个被周遭的人描绘成终极目标的营地,以为自己是个勇敢的战士踏上征途。
而这种盲目让我们错过了那时最应该体会的情感和孤独、疯狂和肆意。忘记了那时的天空都出现过什么颜色,也不记得夏天的校园绿荫下的味道,甚至没有和三无好友八卦着同桌的糗事、老师的趣闻,或者给暗恋的男生写一封信......这些后来在电影里看到的桥段,帮助我回忆,却让我有一种得了失忆症的错觉。
雪片一般的试卷不断飞来的学生时代,各种公式和句型牢牢禁锢了我的思想,各种模式和方法狭隘了我的想象,我带着不具名的理性,变成不思考的模板。对当时所谓的差生们的谈情说爱和不学无术嗤之以鼻,对老师们的管教和期望言听计从,好学生的青春在当时五彩斑斓,回过头看苍白如水。
最终在这条路上,有人成功,有人败下阵来,有人不好也不坏。而我就是那个赖于资质欠缺好像拼了很多力使了很多劲依然不好不坏的人。普通的二本院校,连专业也是抓瞎填报的。
没有人给我指导,也没有人引导我询问我将来想做什么,我似乎也开始面对现实,自己长得不够好看不够高挑,无法实现主持人的梦想。大三寒假高中聚会,高中班主任问起我的专业如何,听说我的专业冷门,马后炮地来了一句:你当时应该填报幼师专业,你适合这个。我微笑着看着老师,嘴里回着:“是吗?不知道啊。”心里却一直回击:不适合,你才适合。
大学是个很奇妙的地方,也许你不一定能学到很好的专业知识,也不一定能在毕业后用所学找到一份很好的工作,但大学依然有必要。这个时候的我开始独立思考自己和世界的关系,开始审视自己的所长和所短,并且试图正视人生的各种刁难和不公。
因为终于明白,人间本是如此,如果一开始不能改变世界,那就先从改变自己开始。
于是一个新的梦想开始萌芽:我想写作,成为一名写字的人。
因为这个年龄段的我们,总是见过太少世面,一点点微小的人事变迁或者情绪起伏,都会当成天大的事记录和抒发,毫无保留的倾诉总是可以获得一些宣泄的快感。
在QQ日志还很流行的大学时代,我偶尔的一篇抒情散文,或是一个日志心情,都会收到善意的同学们的评论和赞美,也因此收获了很多于我而言十分重要的东西——信心。
即便那时只是想要记录自己成长的历程,后来被当成梦想开始也有些羞怯。小心翼翼地把这个想法放在心里,却没有马上行动去构思和练习,更多的是告诉自己先多读读别人的文章,先练习写写自己想写的东西。
也在读书的过程中,在图书馆遇见了自己喜欢了7年的作家,一个实现梦想也爱自说自话的作家——刘同。那时他的名字还叫刘童。看着他,觉得这时的梦想是真实的,尽管很遥远,但似乎是可以触摸到的。
随着毕业邻近,找工作成为头等大事。所有人都被急切地赶往社会这个丛林。是否能“历尽千帆,归来仍是少年”,我们都不知道,但“尚未配妥剑,转眼入江湖”则是事实。有人创业,有人考公,也有人在家乡从事一份安逸的稳定工作,而更多的人则奔向更大的城市,施展拳脚。即便会灰头土脸,还好正当年轻。
如今24岁已经离我远去两年之久,同窗们也在工作的道路上越走越好,而我也在经历了和专业相近的编辑和策划工作后,又回到学校读研。
在学校的生活是安静的,也是在这个大龄的时刻,最后和最好的努力时期。虽然依旧要面对现实的烦扰,要为未来担忧,要为前途着想,要考虑父母家庭,会期待爱情降临,但写作的梦想好像也越发坚定。
因为写作的时候,是与自己相处和对话的时候,也是一个梳理情感和思路的过程,有时也是一个想象和组织的练习过程。我愿意花一下午的时间写写过去,也愿意用一个晚上的时间怀念你,以文字的方式。多好。
现在我也试着投稿,试着在自媒体时代运用平台写作发布,并且也获得了一些鼓励和支持,就算更多的是石沉大海。
笑一笑自己的时候,也会告诉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大多数人的写作方式都是自嗨式的,因为我们经历过一样的心情,或孤独,或虚无,总想隔着屏幕透过文字,说一些想说的话,希望找到另一个有过类似体验的人。写作的人都在祈求原谅,那是赎罪;于我而言,写作的人在寻觅共鸣,等待回应。
而在得到回应之前,我会一直练习,努力,等待你的回应;等到我们相遇,我会永远庆幸、感恩,有你和我一起。
从小到大似乎很少说起梦想,我好像也没被大人问过“长大要当什么”这样的童年之问,自然也没有回答“老师、警察、科学家”之类的答案。
也许正因为如此,才会羞于谈论起自己所谓的梦想,或者认真思考它是否能够有实现的一天。
当我在一个万物疯长的盛夏说起自己的梦想,我发现是如此的让人兴奋和有力量。就像换了发型,抬起头扬起下巴,短发在太阳下一层层分叉,风一吹,都轻抚着脑袋,仿佛全世界都在自己身边为这帅气鼓掌。
因为,25+的年龄才不羞于谈论梦想和追逐梦想的我,觉得说出这个伟大的梦想,并愿意为之努力的时候,是最忘我也最性感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