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黄昏老三届（序）（一）
谢琳
序
这一批老三届的人们，认真地读过书，接受过传统的文化教育。在他们准备继续读书深造的时候，国家让他们成为了农民。面对如此的人生剧变，至少在当初，他们几乎没有抱怨。大多数人义无返顾地欣然响应。那一年是1968年。
到农村以后的所有经历对这一代年轻人并非没有益处，而是让他们得到不同的磨砺和启迪。
但是他们的理想和愿望呢？对美好生活的憧憬和对父母家庭的责任呢？时过境迁，陷入迷茫是必然的……
这一个阶段对于老百姓的子女一般是十年。他们终于回到城市的时候已到了而立之年。那一年是1978年。
然后从学徒工或各行业低层员工做起，工资从十几元开始领取。工作，结婚，养育子女，建设小家，一直把孩子培养到高中毕业。是的，还来不及把孩子送入大学或者是工作岗位……
然后，大批的企业倒闭，大批的工人下岗，首当其冲的依然是他们---当年的老三届。他们还未及在生活的重压中直起腰，更大的压力猝然而至。而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到了知天命的年岁。
这段时间他们过的是最勤奋最平庸的生活，甚至没有前十年奔赴农村的激情和精彩……这段时间是二十年。这一年是1998年。
此后，他们也可以在家里苟活，靠着还能领到的微少的生活费或是一次性买断工龄的补偿金。但大多数人没有消沉，有条件的寻找时机创业，一般人只有去打工，以增加收入改善生活，他们坚持不懈地努力，这也是做人的尊严。
在这些辗转创业和打工的人群中，文中主人公的周围有不少出色的女性。她们更勤奋，更善良，更宽厚，更有情义。比之于单位倒闭后为数不少的男同事选择了在家打麻将、泡浴室，浑浑噩噩，则是一个鲜明的反差！
文中的主人公从未消极，他努力地做好自己，努力地去寻找工作的机会。他也真诚地去帮助和回报那些在生活中给予了他关心和帮助的人们，也包括偶遇的需要帮助的人……主人公的正直和善良正是老三届中大多数人的真实写照。
1998年以后的十年，实际上已经是老三届整个生命中的“黄昏”。十年黄昏打工路，有多少沉重和挫折……
然而即使在卑微的生活里，在艰辛的努力中，也会有生活的乐趣，也会有珍贵的友情。记录下这一段生活，并没有任何的辉煌和豪迈，也不完全是辛酸和泪水，只是一段真实的历史。
这一批老三届的人们就是这样走过他们人生中的黄昏。
文中有些情节关联到笔者先前的作品《知青岁月1~3卷》。往事朦胧，但不影响本篇文章的阅读。
（一）重迈打工路
一车货准点从南京送达。按照常规，五吨车不会去喊装卸工。老板娘许静率先爬上车箱卸货，林风、小盛、老巫在下面搬运，老板张正斌在库内整理。
这项工作几乎每天都要做的。特别是客户前来进货，大多是店里自己装车。酒箱子也不是太重，也就是一项寻常的工作……
已经是四月天。春光明媚，气候宜人，但午后的阳光已经有了一丝炙热。此时卸货必然也是要大汗淋漓的。
老板娘许静一会儿就满面通红了，俏丽的面庞上沁出了汗珠。一件白衬衫便显得紧，随着身体的起伏，隆起的胸脯也随之波动。许静一向有些侉，有时在搬货前还刻意扯去衣内的束缚，身体可以舒服一些……
大家见惯不怪，只有小盛时不时地瞟上一眼，这一道风景不看白不看。小盛是苏北沭阳人，25岁年纪已经结婚两年，孩子也过了周岁。准备下半年就把乡下的母子带到扬州来，副食品城里讨口饭吃不难。如果店里能够增加一个杂工就更好……
老巫其实和许静差不多年纪，三十外岁。农村人就显得老些，衣着简洁，斜襟的薄衫扣得很严实，有着农村少妇的淳朴。她的主要任务是炊事，除了买菜做饭以外，也得做其他的事。
林风去年元旦前应聘来这家公司做销售，也兼职驾驶员和杂工。从一个知青招工回城，然后企业倒闭下岗，又成了一个打工者。磋砣半生，又回到原点。
他在这里是年龄最大的，但看上去也就和老巫差不多。沧桑和阅历增添了他的沉稳和豁达，却并未令他衰老……
隔壁的老李一家也立即过来帮忙。大家平时处得很好，偶然地成为邻居也是缘份。而老李的店铺完全依靠隔壁的货源就能生存。他们原本是兴化的船户，卖了船上岸，在副食品城租了商铺落脚。却不料遇到一个好邻居……
没多大一会，一车货也就卸完了。许静跳下车箱，胸前的波涛自然也没漏过小盛的眼睛。小盛脱口而出：“老板娘，钮扣掉了！”他知道许静很憨厚不会生气。
果然许静“咯咯”地笑，“扣子掉了就是你们的眼福！都不知道来扶一把！”
笑声中大家洗洗干净，喝水休息。那个卖嘉兴棕子的小贩也就到门口了。买了棕子做下午点心。再歇一会就到了下班时间。
糖酒公司破产关闭后不久，林风就来副食品城打工。是公司的同事晓明主动帮他联系的。当时许静和张正斌的酒业公司正在招聘销售经理。
晓明是有心人，公司倒闭前夕就很果断地在副食品城租了店铺注册了商号。她手里很有几个热销的副食品厂家，支撑起一个批发业务很轻松。
而林风在公司负责酒类业务，有这方面的经验和渠道。但进入酒类的个体批发却比较难。主要是因为酒类商品保质期长，利润空间大，市场需求量也大，经销商的竞争就异常激烈。同时，家人的意见也偏于保守，还是老老实实打工吧。
林风经晓明介绍就进了“正盈酒业有限公司”。他的经验和销售渠道正是聘用者需要的。更受欢迎的是，店里刚买了一辆长安小面包，老板还没领到驾照，林风却是有驾照的，能够开车送货，可不是正好吗！
“正盈酒业”刚从副食品城的B区搬到了D区。这里的房屋更大，道路更宽，靠近新开的南大门，交通也更方便。同时公司拥有很多源头商品，搬到哪里都没关系。
这里的工作状态是早出晚归，中午管一顿午饭。伙食房在不远处的一排租屋，属于商铺的附属房，平时用于烹饪和就餐。老巫将桌椅器具收拾得洁净而舒适。她还有一手挺棒的厨艺，三菜一汤做得有滋有味。
这一天的午饭，气氛异常地沉闷。因为昨天的丑事，张正斌虽然是尽量装着不在乎，总归还有点不自在。他闷着头吃了午饭，说了声“我去送货”，就爬上了上午装好了货的长安面包车。
林风跟过去，张正斌看了他一眼，“算了，我一个人去吧。没多远。”
“噢，注意安全！”林风说一声就让到一边。张正斌已经拿到了驾照，自个儿去送货没问题。
一边的许静狠狠盯了张正斌一眼又掉过头去。
是的，昨天就是林风开着这辆车，还有副食品城油头滑脑的束主任，他们一起前往城东派出所，交了罚款，捞出了嫖娼被抓的张正斌。
屡教不改！屡教不改！去的路上，许静发狠道：“再这样，不信我也弄顶绿帽子给他戴戴！”当然谁也不搭腔，即使束主任想说句揩油的话也忍住了，只是贪婪地看了看许静丰腴的身体。
这张正斌也够可以的，没好长时间，这已是第三次去派出所捞他。店里生意不用他烦，妻子许静打理得红红火火。而且许静还是个美人，偏还要出去胡搞……
暮春的午后，已很令人慵懒。许静倚在办公室宽大的木沙法上，点起一根万宝路，她最近抽上了烟，有时确实可以缓解烦燥的情绪和消除疲乏。
眼前的一切，她还常常感到不够真实。两间巨大的营业房，前面隔出挺像样的办公室。其余地方便堆满了各种各样的酒，其中不乏名酒和高档酒……
也才不到两年光阴哦，夫妻俩从食品饮料厂下岗，面临了人生巨大的坎。弟弟专程从南京来找了她，动员她做酒类批发。也是难得的机遇，副食品城刚刚建成，有各种支持创业的优惠政策。而弟弟从部队转业后进入省糖酒公司，已是酒类批发公司的经理。业务在全省行业内独占鳌头……
然后就干了起来。有弟弟做后盾，大多数的货物都可以先铺货后结账。最重要的是总能得到最新的销售信息，总能得到商品最优的价格和折扣。
前一阵，绵竹大曲突然畅销，省公司却有十分充足的货源。正盈公司向副食品城各商户作了预售，价格设置在全国统一零售价的扣10%，商户们踊跃认购。
然后，每天下午，两辆10吨车1000大箱绵竹大曲送达。各商户纷纷用电瓶车直接从货车上提走货物。省公司送货员带走货款，运费也是省公司承担的。
因此，每天的这一趟货，店里可以净挣两万。有的时候，各商户订得多，南京会送三至四车来……哪里挣过这么多钱，就这一项，一个月就是大几十万呀！这是从来都没有想到过的……
当初在厂里，小夫妻俩同在销售部，张正斌性情爽直，机灵阳光，也能吃苦……可现在，好吃懒做，竟然还去嫖娼！他现在是交上了些狐朋狗友，就包括那个束主任……
许静吸一口烟，透过烟雾看到林风正在门口与老巫聊着什么，他的笑容很纯净，表情很坦诚。奇怪的是这个年岁的男人却没有半点颓唐和油滑。男人，就该是这样的！她想到昨天在车上说的那句话，和当时束主任猥琐的眼神，心里不由得泛起一股恼恨和烦乱……
副食品城里并没有投缘的朋友，隔壁的李嫂人是挺好，也说不到一起。唔，去找蓦然。
许静抬起头喊了声：“林经理”，林风转过头并走过来。
“噢，陪我到城里去一趟，好几天没去理疗了。”
“张经理去送货了，这一刻可走不开哦。”林风随口答道。
“今天也没多事了，预约的客户上午都已来过，大院内的调货和散客让老巫、小盛照应一下也就可以……”
“那你就去呗，店里我帮你照应着。”
林风心想，我陪你去有必要吗。
“你送我去，骑摩托车。”许静的口吻不容置辩。
林风怔了一下，觉得有点怪，并没有这个先例呀。但是，总归是老板的要求吧。他点点头，去食堂那边推出摩托车。
车子刚买了不久。因为副食品城离市区也有好几公里，有个摩托车代步可以节约时间和体力。
发动后的本田125发出悦耳的轰鸣声。林风递一个红色的头盔给走过来的许静，这一个备用头盔往常是妻子用的。
许静一袭藏青色春衫，小身腰的上衣衬托出优美的身姿，白色的小翻领，白色的平跟鞋，现在配上红色的头盔，不由得让人眼前一亮。
老巫在一旁夸赞道：“老板娘真是漂亮！”
林风也瞅一眼，说一声：“注意安全，抓着点我的衣服。”
摩托车向城区驶去。
其实，坐在摩托车后面真的不舒服。在动态中保持平衡唯一的方法就是牢牢地抓住前面的骑手。此刻的许静就有点怕，头还有点晕晕的。她只有伏在林风的身后，抱着了他的腰。
林风开得并不快，身后面的那一种柔软，他也知道无法避免，他毕竟不是小年轻了，他能够做到无视。唔，尽量少刹车……
那个理疗的场所是在老城区广陵路上，招牌很醒目：“蓦然女子美体会所”。推开玻璃门撩起紫色的纱缦，是一个客厅。两组精致的圈椅和案几沿墙放着。墙壁上是中外美女的玲珑形体图画。里侧楼梯口有一个警示牌“男士止步”。
许静向林风一笑，指了指圈椅就走向楼梯。
林风也就坐过去。有服务员倒上茶水还送来一碟话梅。案几上放了些时尚杂志供人翻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茉莉花香……
过了会，从楼梯下来一个窈窕的女子，并没有刻意化妆的面颜恬淡而娴静，乌黑的卷发优雅地披洒在肩头。她在林风的对面坐下，默默地端详着林风若有所思，然后开口道：
“我是这里的老板蓦然，许静是我的顾客，也是我的朋友。她今天情绪有点不对劲，她也与我说了些事，嗯，我也劝慰了她……”
林风点点头，“谢谢你，她是我的老板，人挺好，我也当她是朋友。”
“许静是个好女人，我从来是希望她平安和幸福的……哦，她请你上去一下。”
“我上去？没有必要啊！你这里可是女子会所。蓦然老板，你说呢？”林风一口便回绝了。
“哦，我不勉强你的。只是许静今天不正常呀，上去就喝了半瓶干红，这么喝下去，她今天得睡在我这儿了。”
蓦然很优雅地笑着。
“可是……我又能帮她什么呢？”
“嗯，许静不是一个愚蠢的女子，她这个时候想到你一定有她的道理。至少有一种信任吧！你刚才还说当她是朋友！不会是随口敷衍的吧！”
蓦然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冷寂。
“那我上去？”林风又似在问自己。
“上去吧！走廊尽头的6号房。希望你能够帮到她……”
林风走上楼梯。转一个弯是一个窄窄的走廊，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走过去，尽头便是6号房，门虚掩着。
进了门，淡淡的乳白灯光。和宾馆客房一样，门边是洗浴卫生间。迎面沿墙是一张按摩床，另一侧是一组圈椅案几，角落上有一个酒柜。
房间里侧有一张大床，床头有一张红色的皮沙法。许静正倚在那个沙法上，微眯着眼睛。她身上是一件浅蓝的睡衣，赤着脚……
林风瞬间有些无措。他深深吸一口气，走向一边的圈椅。桌面上两个高脚酒杯，其中一盏还有些血红的残酒。一盒万宝路烟放在烟缸旁边。
林风坐下抽出一支烟点燃。
许静从眼角瞄到林风故作镇定的样子，心里暗笑，能够上来还不错。这个男人是她身边唯一看得上的男人，工作办事得体周全，举手投足不卑不亢，对人尊重但不疏远，性情沉稳但不古板，聪慧的眼睛里常含有一丝幽默……唉！我究竟想让他上来干什么呢？
许静悠悠地站起身，走到门口关了门，然后走到林风面前，把两个酒杯斟满，举起自己的那盏酒迎着林风举起，“谢谢你上来陪我！来，陪我喝酒好吗？”
林风摇摇头，接过许静手中的酒杯放回桌上，“蓦然老板说你喝了不少了，有点失控，她不想你在这儿喝醉。”
“唉！蓦然，她今天可不仗义，不肯陪我喝酒，林风，我要你陪我喝！不是说人生难得几回醉么……”
“唔，这个地方可不是醉酒的地方，你也歇会，我陪你聊聊天。”林风笑着说。
许静连连摇头，猛地端起那盏酒灌入口中，然后猛烈地呛咳起来，而随着身体的震动，睡衣的腰带突然松开，里面的身躯坦露无遗。
林风惊讶地直视着面前的裸体，雪白的肌肤丰腴而润泽，挺立的乳房隐现着青色的筋脉……林风不由得站起身来，而许静慌乱中一下跌进林风怀里。
林风努力镇定自己，用手扶着许静的肩膀，轻轻说：“喝醉了吧，看，站都站不稳了，不能再喝了噢！快坐下歇会……”
林风把许静扶到对面的圈椅上，拧开桌上的一瓶矿泉水放在桌边。许静胡乱地拢起睡衣，“怎么会这样！我……”
其实她心里是清楚的，衣带的突然挣开虽然不是故意，但她的意识里有这一个画面……她知道并不是葡萄酒在燃烧自己，而是某种渴望报复和叛逆的意识在燃烧自己……而接下来的一切竟如此平静吗？
林风当然知道许静醉酒的原因，而眼前的旖旎却暗藏着危机，必须要有一个完美的理由去化解。便尽量用平缓的语气说：
“不要介意，这只是一个意外。而女性的躯体是神圣的！是世界上最美的事物！”
许静现出一种懵懂。而心中明镜一般，真是一个书呆子，还在想办法宽慰我。蓦然可比他坏多了，刚才就一语道破：你今天有心魔，不要玩火哦！真是危言耸听……哼！林风，你可是大睁着眼睛看了，瞧你还能说出些什么！
“嗯，就是这样的！而且，作为美体会所的会员，在一些方面，你肯定有不同于寻常人的见识。”
林风见着许静依然双眉紧蹙，便又觉得在这一个话题上还得多费些心思，好让她真正放松下来。便接着说：
“你肯定也知道的，人体艺术是世界上最美的艺术，国外有太多的人体雕塑和油画，我家中书桌的玻璃台板下就有一幅法国画家安格尔的油画影印件，那幅画叫做~泉，一个全裸的少女，美得令人窒息！我一直认为能够欣赏这种美，是一种高尚的情操……”
林风煞有介事地诠释着这样一个话题。许静也慢慢平静下来，她知道意外和不意外并没有天壤之别，但结果是好的，她遇到了一个君子。有的界限不迈过去其实是最好的。况且自己把身体坦露在他面前，这也是一种叛逆，也释放了一些心中的郁结……今天的一番折腾也值了！
许静抬起头来深深地注视着林风，眼眸里除了欣慰还有一丝遗憾。她轻轻撩开额前的一缕秀发，开口说：
“想不到你说出这一番道理，倒让我不是那么难堪。现在我却想知道，面对这一个意外，你真的就只是如同看到了一幅画？”
林风一怔，只有硬着头皮说：
“是的，一幅美丽的图画。我只有欣赏和赞叹……”
许静不禁有些啼笑皆非，缓缓地摇了摇头。
林风继续恳切地说：
“许静，酒后的你，可能有点迷失。你是个通透的女子！你会调整好自己的生活。眼前的一些阴暗，去面对，去解决，我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
许静心中的疼稍稍缓解，她伸手握住了林风的手，像一个溺水的人，需要抓住希望。
许静的手软软的，上面有小小的肉窝，指甲修剪得很圆润……一个精致的女人，要强，能干，智慧，勇气，啥都不缺！可是，生活并不能给予她圆满。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
林风摇摇头，长吁一口气。
“好吧！说说张正斌吧。他自己不想变好，你得逼着他变好。首先，你得管住他的经济，是的，不能让他由着性子乱花钱，交些坏朋友，胡作非为。”
“我也想到这一层了，总是以前太穷，夏天想一双凉鞋也买不起，现在突然有钱了，就不想限制他。可他忘乎所以了，尽想着和他的狐朋狗友吃喝玩乐，一味去追逐荒淫和堕落……”
许静说着，话语中有深深的无奈。
林风又接着说：
“还有，张正斌再去嫖娼被派出所抓住，不忙去捞他，让他在里面吃些苦。回来以后你要告诉他，再如此就不配做一个丈夫和父亲，要给他警告。嗯，你是聪明人，不要让自己的善良被人践踏。更不要为别人的过失糟践自己！”
林风说着站起身来，端起面前的葡萄酒一饮而尽，“你歇会，我下去等你。”
“别！再陪陪我！”许静立刻急急地喊起来，“头确实好晕，我要去躺一下，请你坐在这儿陪我，好吗？”
许静缓缓地站起来，扶着林风的手臂，走到床边躺上去。她疲软地仰卧着，长长的睫毛锁住了眼眸，那件睡衣悄然滑落在身边。
眼前的一副躯体如同刚刚诞生的婴儿，纤毫毕现，没有任何的娇羞，闪烁着迷人的光泽。林风小心地扯过薄被盖在她身上。许静已经沉沉地睡去。
林风坐回圈椅中，回顾着刚刚发生的一幕。床上的许静已发出微微的鼾声。
过了一会，林风轻轻走出门去，把门带好，心里已恢复了宁静。他知道今天的许静也经过了一场混乱和挣扎，希望一觉醒来她会把刚刚发生的一切当作是一场梦……
回程的时候，许静已恢复如常。她依然紧紧地伏在林风身后。依然是那种柔软，林风依然无视。后来许静把整个面庞也贴上去，在心里说：我喝了酒了，头晕，不是故意的噢！
林风很庆幸，实际上许静也很庆幸。他们知道刚刚经历了一场危机。保持理智，维护人生的体面，还得有化险为夷的智慧，这是一个成熟的人应该俱备的。
许静便也知道自己今天有多么幼稚和荒谬！而正是身前的这个男子不仅没有乘人之危，还用优雅和高尚捍卫了一个女人的尊严……哼！“艺术品”，许静暗暗地笑起来。
（第1节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