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场里有一棵光秃秃的树,在摇掉叶子之前它显得华丽而精致。与满眼的黄、绿、红不同,现在的它只剩枝干斑驳的深褐和青绿。在一片白茫茫的秋雾里,它的轮廓嶙峋而瘦弱。
这是我记忆里的某个秋天。
那个秋天不萧瑟。
开场的树并非生来没有叶子,只是乘着夜黑风高被我们悉数给“偷”了。
为什么要偷叶子?
因为需要。
高中的时候有个宿舍文化节建设。第二次(高二时候)“建设”的时间应该是秋末。为了“建设的成功”,我忍痛取下了千辛万苦挂上的床帘,花了很多口舌,说服了不愿配合的陈猪,在说服陈猪之前,我给老妈打电话居然不争气的哭了,生平第一次愿意在老妈面前哭,应该着实吓到了她。
第二次的建设很不愉快,虽然有一棵梧桐树被迫捐献了它全部的叶子,成就了我们独一无二的叶墙,但也没有挽回没得奖的事实。
我怀念我们共同的高一。也就是我们的326。326的日子是我学生史上最怀念的,有326的她们陪着,日子虽然过得没心没肺却充实快乐。
第一个宿舍文化节,我们一起做了简单的规划后就开始各自行动。我记得我们买了宣纸,请一个毛笔字写得好的学长给题字,他题了“春华秋实”四个大字。我们把它贴在正对门的窗户上方。
我们买了粉黄色的窗帘,虽是阴面的宿舍,但一到下午四五点阳光照进来时,宿舍就一片温馨明媚。
墙体是新刷过的,白得耀眼。我们把字画一一拿双面胶贴上去后,文雅的气息就呼之欲出了。
为了整齐,我们改造了宿舍的布局。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把两个柜子移到门左边的墙角。
大体布局得当后,就得开始悉心布置细节了,我们商量后决定养点植物,为了节省开支,由小辛回家时从家里剪了一株吊兰来。还有一棵特殊的植物,是包子爬山时镐下来的,方言我们叫它“马莲花”,查了一下官方叫法,似乎是叫“马兰花”。就是一种开紫花的植物,生命力相当顽强。
吊兰拿回来后,一直放在窗台上,每天浇水的其实只有马儿,她通常把自己喝剩的水一股脑儿全浇进去。热的,冷的,都有,奇怪的是吊兰成长的相当茁壮。
那时候我们通常一行八人,吃饭,学习,打豆豆,教旁的宿舍相当羡慕。文化节抱得奖状归后还得到了班主任朱老师的夸奖。我想那个时候我最能理解集体的意义。那个时候,我还是个办事相当严谨的家伙,一点也不像现在这样不靠谱。
不过严谨是很心累的。因为必须要照顾所有人的感受。所以我是允许自己微微不靠谱的。
高一的时候就答应舍友,要把我们的友谊写成文章记下来,我一直拖着,给自己找借口,三找两找高三就呼啦啦来了……很不幸又上了一次高四。拖到今天我不想拖了,毕竟大脑记忆有限,文字永垂不朽。把这些美好时光拿文字定型后,我就可以给大脑腾出一块空的地方了。
时光匆匆,转眼我们都大三大四了,还记得高一时候的十年之约吗?如今只剩不到四年了。当年那些短头发的家伙们,如今一个个都长发飘飘了,分开的几年里我们也重逢过,每次重逢都是当初的感觉。
鱼,晓晶,芳子,娟娟,你们不要吃醋啊,我也是爱你们的。只是高三太辛苦,多半时候我们都是在孤身奋战。不像高一时候的苦乐同享。
额,时间太快,长清又华灯初上。图书馆也灯光乍起,眼睛有些畏光了。
抬头看窗外,霓虹闪烁。人生能有多少这样的日子呢?谁知道呢,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