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会遇到过一道坎,有时候走的磕磕绊绊,有时候走的越来越偏。幸好,在每个人的生命中,也都会遇到一个尝试着把你拉回正道人。有时候是摆渡人,有时候却只是一个过客。
还好,我是幸运的,遇到过我的摆渡人。
1
小学4年级以前,我都是一个乖乖的孩子,成绩优异,勤快听话,是属于那种别人家的好孩子。
故事发生转折点是在5年级的时候。乡里学校拆迁,我们被迫转移阵地。我升级到了县里的小学,由80岁的爷爷负责照顾。
像刘姥姥进大观园,我对城里的一切都很感兴趣。认识了班上几个朋友,之后的每天像古惑仔一样的活着。什么游戏厅,什么网吧,是我们常常聚在一起的人间天堂。学习上只能算作勉强,花的时间不长,童年故事也不长。
2
小升初考试,那几个朋友中去了县里的好一点的初中,而我,只好被迫去了另一所次一点的中学。本来,那个时代就属于懵懂时代。对一切新鲜事物好奇,对什么都自以为是的感情用事。每天在学校里,混的像个混混。周末一起上上网,一起欺负弱小同学。其实,我也是害怕被欺负才选择去依附。
让我主动发生变化的,还是因为考试。没想到在6年级那么菜的我,还能考一个班上第6,还顺利引起了班主任的注意。直到被拉出去定下一次目标时,我才发现,她是那么的瘦小,显得那么的弱不禁风,可是,她又是那么的伟大,能独自撑起一个普通班。
似乎当你有一样东西被肯定的时候,你就会放弃那些曾经混日子的心态,然后假装是那方面的行家。事实证明,的确这样。我与那些小混混的联系越来越少,成绩也慢慢变得越来越好。
可是,那时我也和大多同学一样,是比较讨厌她的。
3
在有一次午休,我们教室讲话声音很大,那刺耳的午休铃声并没有成为我们的吹眠曲,我们依旧在聊着一些海阔天空的话题。声音越来越大。突然,前门开了。一个弱小的身影出现在了讲台,把班上几个刚才讲话声音最大,以及还在手舞足蹈的我拉了出去。先是一阵子唐僧式的批评教育,再是教我们趴在地上做俯卧撑练习那72般武艺之一。
有的人天性就这样,喜欢打打闹闹,喜欢动动跳跳。所以,被叫出去的人中,总有那么几个人,包括我在内……
有一次,我们上自习课,她先是在门外听了一遍是哪几个人在疯,然后突然一下就破门而入。手里拿着讲台上的教学提高器。又是熟悉的阳台,又是熟悉的人们,不过,这一次多了一根让我们以后收敛的东西。她一边打,一边让我们学习武艺,锻炼肌肉。还一边振振有词,我打你们,说明我还在乎,还关心你们。等到有一天,我对你们失去耐心的时候,你做什么都与我无关,我也不会再管你任何事。至那以后,班上收敛多了。而她说的那些话,让我每天总是提心吊胆。其实,世界上最让人伤心的,就是一个之前还打你骂你的人,突然就不鸟你了。你说什么,她也顶多是出于义务性的听,不再夹杂着任何的情感。
4
过了一段时间,我突然就害怕了,这一段时间她没打我,没骂我,没理我,是不是就是真的放弃我了啊?我终于鼓起勇气,在一个阳光还算澄澈的下午,我跑到了办公室。二话不说,当着其他老师的面,跪下了。"徐老师,求求你了,您打我吧。"过后的事实证明,我确实是想多了。结果她在期末通知书上给我的评语就是这种,“你是一个特别心细的孩子,但是,男孩子,心细不好………”
没办法,人性的一个缺点就是,总喜欢把子虚乌有的事情,习惯性的往坏处想。
5
我不记得曾惹过多少次祸,也记不清有多少次,像做坏事被发现了那样惊心动魄。现在想想,那些曾经难过的画面,如今都那么让我难忘,让我想回到过去。还好你没有放弃我,还好,我也曾没放弃自己。
6
中考来临,那几天激动的我,发誓要考到市区里读书。那个时候,我有那种信心,却没有那种实力。最让我无语的是,那曾经被她批评为心细的我,居然粗心的把准考证号弄丢了。她知道后,什么也没说,过了不久,就递了一份给我。我知道这平凡的一张纸后,她肯定花了不小心思。仿佛看出了我的感动,或者说是不好意思。一边拍拍我的肩,一边叫我别想太多,好好考试。我知道,我不能想太多,毕竟,有的事,放在有个地方牢记着,就永远不会忘记。
遗憾的是,中考发挥并不好,连她的那一门英语课,我也只考了130多。幸好,还不算太差,还能勉强进入重点高中的尖子班。
7
一晃,又是三年过去了。这三年,我没有给您打过任何电话,只是在每一年的节假日里,简单性的发条短信问候。当然,也经常收到您的祝福。高考前夕,您打了许多个电话,我都没有接听,说实话,我怕。怕自己考不好,怕自己让您失望。后来一条短信还是发过来了,我知道大概内容,所以,我没看。
高考完后,第一时间看了短信。
成绩出来后,第一时间给您打了电话,然后是姐姐,爸妈,再是其他人。
8
暑假里,姐姐一个电话打过来,说看见了您家里贴出来的讣告。年级轻轻的陈老师医救无效,于………举行葬礼。
我马上召集了我能想起和联系到的初中同学,立马找车去了县里。
来的同学还是有很多。毕竟,大家当初的叛逆,如今都已经化成了回忆。大家都长大了,都明白了当初的良苦用心。
葬礼现场,我忍住眼泪没有哭。看着您那更加瘦小的身影,我知道,您早已经伤心过度。那么爱在课堂上哗众取宠的我,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说些什么。可我心里是有着一些声音的,它在叫唤着,老师,您要坚强!
离开后,我还是发了一条短信。老师,别怕,我们会一直陪着您。陪您看那校园的青春气息,陪您教导那些无知少男少女,陪您拿着教棍,轻轻拍打着岁月的痕迹……
9
老师,您还好吗?如今我远在外地,过的很好,您呢?
您要好好的。
一定要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