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以来,阴雨连绵,潮湿了行人的心;气温逐降,冷却了人们的脚步。匆忙的人们心揣闷凉,开始埋怨天公,怀疑人生:雨何时注?路何时干?天何时晴?⋯
好不易注雨空呈蔚蓝,一个周一的中午,我遵循上班大族统一且规范的节奏,三点一线且三年五载内不能平行的格式,离开办公地驶向学校、接上孩子心无杂念奔向家,规范性动作标准完成后,想放松自闲一番,便移步至阳台。目光先是重温家院前庭风景,似皆未改变。转身就坐时,一物从眼前慢慢飞过,那是一只翩翩抖翅、轻如夏蚊、步履均致、小巧玲珑的蝴蝶。小精灵在阳台上空舞步曼妙,忽高忽低,时近在咫尺,时片驻窗棱。我屏住呼气,目随其动⋯⋯三十几秒间,心沉海底,思绪凝固,与精灵齐飞……片刻空白后,疑问万千。为何只驻吾窗?为何遇人不惊?窗纱全开不离又何?台未花蝶何自来?⋯⋯转念又来,无暇过虑,此天此景,又何不是邂逅?悠然自得,我心飞翔⋯⋯
中午简短停歇重复旧动作之前,我到阳台拿雨伞以应多雨之秋,见蝴蝶依旧在,内心深处顿生喜悦。转身离去,甩门身后,并暗自思忖它与天气多雨变凉有联?外部环境杂变,不便立足,无法自居,秋风裹雨、茫然不知中行至吾家阳台,算是临时安身之点吧……
周二早上朦胧中,耳畔传入窗外嘀嗒嘀嗒雨声,又是一个阴雨天。因事先未获知今明天气,尚不晓得此场雨景是性情温和还是若即若离,还是肝火过旺如浇灌、肆虐大地、昭示苍生、唯其独大⋯⋯受降雨影响,家人开始紧张起来,早起床、快洗漱、做早餐。硬着头皮的节奏之后又匆匆赶往在路上,为的是早出发、不堵车、准点到。孩子可提前走入教室朗读,我可快人一步坐在固定位置畅想人生之美好,或者感悟生活之繁琐,再者期待这一天我与谁同行、共舞。
只能畏缩四类城市边缘的我地,从上下班来看,俨然相悖吾论,大有京都沿海之势,外来者尤其是乡镇居民踏上此片沃土,无不为车水马龙而叹为,无不为红灯密布而刺眼,无不为堵车十里而观止,无不为举步维艰而感慨真乃大城也!该景于雨天和假日时更为奇观。至今方信网上拥堵长龙之截图为实拍。方寸之城,拥挤现象突显,堵车势头严重。阴天雨季,人们为了尽致小车之用,一则避雨,二则护送孩子,堵车堵塞已司空见惯。这也是我们凡事尽早的主观原由吧!秋风萧瑟,秋雨淅沥,路上行人急匆忙,道上堵塞闹心房。匆堵燥意抹杀了秋的丝丝柔、弑去秋的片片红,秋之叠翠楼,黄菊舒金⋯⋯文人骚客笔下秋之金风玉露、秋之枫林尽染被堆叠数里的长队及并驾齐冉的二氧化碳所掩埋。身在其中的我是制造者亦是受害者。
不知不觉、昏沉下,过去三日,周四下午安顿好一切无心来到阳台,只见那蝴蝶驻在光秃且冰凉的地板上,顺势俯首近看,可能是蹲下过快产生风力,虽微但急,足可吹跑轻如丝的蝴蝶。可我只见其动动薄翼侧卧在地板上,再微轻靠近,恐瞬间起飞离我而去,又窥到其躯体,外裹黄绒,如一幼蠕。我不禁伸手轻抚,它仍未动,颇为惊诧,便伏在地板上,详看究竟,再用手拨动,可躺姿未动、容颜未改,平静如水,安详如纸,懵愣间,蝴蝶已无气息,魂飞魄去⋯⋯我不知所措、愕然呆若:前日尚为人间精灵、花衣使者,而今再见却成标本,到底为哪般?躁动的心忿忿起来,无言以对,无处可寻,即叹息又咋舌。捏着蝶翅将其轻放在阳台一角高处,关上附近窗户,勿让外界干扰,静静地驻着,无论多久⋯⋯
与蝶偶见,初始好奇,仅此几日,目睹动静,难免些许失落,远观之,静思之,满怀交集。虽蝶类众多,但未如此之近,也未甚多注视。从无到有再无,均似万物众生,年有四季,人有得失,日复一日,轮回交替,乃自然之律。小小蝴蝶,独自前来,花虽未开,此情犹在。与物间比人乎?故即起勿再忧人怨天,愤世嫉俗,人生如此,应前行,勿碎步、困它因,才不枉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