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曾经看过一部纪录片《迷失部落》。大概是几个美国记者对一个称为“拉亚人”的藏族部落的生活风俗和生活故事进行采访和揭秘。可惜没完整看到该片的全部内容,有一个片断令我印象很深。说这些“拉亚人”部落流行的是一妻多夫制。记者采访了一户人家,两兄弟共同拥有一个妻子,大哥生了六个子女,弟弟也有六个子女,后来大哥死了,弟弟与妻子抚养全部子女。
记者问弟弟,你和大哥是住在一起吗?
弟弟平静点头,这样可以省钱,大哥死了,财产都归我。
记者又问,你们的生活怎样安排呢?同一个妻子,会否有冲突?
弟弟明白记者的意思,说,我们几兄弟都有商量好的,一般大哥优先选择,有时候女人会有自己的选择,半夜会悄悄到另一个兄弟那里去呢。
弟弟说这句话时,脸上出现富有深意的笑容。记者又问,若是有三兄弟呢?
弟弟面带羞赧地说,一般是轮流。
我盯着这个男人红通通的脸颊,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形容这个男人的笑容,如果形容为“天真无暇”,一定会有人觉得荒谬,因为人们会认为这样的行为多么羞耻,一个女人每个夜晚轮流由几兄弟共同拥有,这不就是“轮奸”吗?可是,在这样一个部落里,无论男人还是女人都把这样不可思议的羞耻之事当成天经地义的生活。藏族人的佛经上说,人的任何欲望都是罪过。如果超脱一切欲望,人自然就没有了羞耻心,那么任何事在他们那里都是天经地义的自然而然,就算十兄弟共用一个女人为妻也是在自然不过了,因为男女之间的事情不是性欲的念求,而是生存的需要,是跟吃喝拉撒完全等同的需求。这就是藏族部落拉亚人的现世生活。
拉亚族人对于现世生活是极端鄙视的。他们的生活很艰难,居住在海拔五千米高原上,一切现代人所能享受到的文明在他们那里从来就没有发生过。记得有一些镜头是两个年轻的西藏拉亚族少女带一个美国记者上山砍柴,这两个少女干起来轻而易举的砍柴活,对于那个美国男子来说却相当吃力,只见他挥起斧头好不容易砍下一根树枝,已经是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少女们站在一旁相视而笑。原本应该称为美丽的笑颜上却印上了深深的皱纹和黑褐色的太阳斑。看着她们的脸,我很难过。我知道这些雪山下的藏民的苦难远不是那些少女脸上的沧桑能诠释完整的。
然而,在这些受难者的体内有一种强烈的对于来世的渴望支持着他们活下去,他们很少说话,眼睛里也没有光芒,看似麻木的脸上流露出来的东西远非语言能表达,他们唯一能清楚地告诉我们的是,他们活着,无论如何恶劣的环境里都能活,只需像一头牲口一般活下去就行。正因为他们经历了无数现世的苦难,才能令他们对来世有如此强烈的渴求,才能对现实如此深重的肉体折磨置之度外,才能如此沉默的承受一切困难。藏传佛教相信轮回,将藏人的现世与来生紧紧地绑在一起,令他们成为一个奇特的部落,而这种奇特的生存理念被现代文明人称之为:迷失。
到底是谁在迷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