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不知垚
蠢凤:
今天这儿的天气不好,天白的仿佛在为谁举行葬礼,两年没见过冬樱花了,昆明一定还是那副自顾自的灿烂依旧,对冬日束之高阁的模样吧。
我起得很晚,那种见不到朝阳的晚,但我好像已经习惯这样,透支昨夜。醒来时,两只手自然去摸寻手机,耳机线还缠在脖子上,好像一切都还如常,好像一切都又已重来。
日程提醒:今天你的生日,我给你打了电话,发现已经来不及说第一声祝福了,我在羡慕那个拔得头筹的人,好像这样我的生日祝福就比他的少了一些诚意,事情只有在开始的时候是最初的样子,越往后,越偏离。隐瞒与遮掩这可笑的虚荣心,让我觉得我还是我,一如十八岁时对你讲述焦虑,描绘未来时的任性与天真。你也还是你,会耐心看完这段不知所言的生日祝福,然后在心里默默笑骂我一句傻狗。
我还记得,我们之间讲的第一句话:“一起去食堂吗?”那时,窗外的黄昏斜阳在一半的课桌上慢慢倾退,教室里只剩我们两个人,这个问题是那么理所当然,却鼓足了当时我所有的勇气。怕被拒绝的尴尬被你热情自然的手挽手就化解了,当时你应该还不知道我不喜欢别人碰我,可我就这么被你拉着走了。路过球场时,你从我的右边换到了左边,好像在躲什么人,怕被谁看到,东躲西藏的举止让我心里顿时产生了一种鄙夷,我觉得你属于自作多情的青春非主流,暗暗想:我不喜欢这人,以后不跟她拉扯。
可世间多巧遇,我们成了朋友。后来我们熟悉交心,我知道了你当时在躲避什么时,只觉得当时的自己太过武断,不会体谅别人。从那时起,我就觉得你是我面前的一面镜子,我们如此不同,我却仿佛在那里面看到了另外一个自己,实现不了的自己。
年少的自己有多任性我自然是知道的,可那种任性之后的理所当然被你欣然接受了,仿佛我一直不明白的人情世故好像也没有那么重要了,你们让我的直率和特别发挥得极致,不撞南墙的倔和对小人冷淡漠然的厌,我学得淋漓尽致。
有时候觉得分开真好,你看不到我对现实不满的虚与委蛇甚至妥协,我还是你记忆中的真实模样,你也一样,藏在某个会让我傻笑的角落里,继续对这世界笑得温柔。
我们的青春没有伤痛,你们保护了它,纵容了我,以前的直率坦诚,现在显得太过口无遮拦。那种不熟悉的主动融入对我的压制似有似无,就像这快乐来得无中生有,我好像成功了,细想却不知道得到了什么,去得理所当然,我并没有取悦到自己。恐怕这就是现在我最不喜欢的东西,比悲伤更悲伤的空欢喜。
说过祝福的人很多,希望他们活得都好。可你,我希望你生活中的悲伤如常,难过不变,偶尔懒惰,间歇鸡血,温柔依旧,至真至纯,每一秒都活得有实感,脚踏实地,少一次空欢喜也好,这就够了。现在的我们就像是在爬山,山峰很多,我们的选择不同,爬着爬着就已听不清对方的喊话,可你要相信有人在这头为你摇旗呐喊,一直都在。
哎,回头看自己写的好像已经完全偏离自己初衷,多是唠叨,与回忆拉扯,可我已经尽力了,你就将就看吧。
我的祝福:终其一生,请你花一部分时间取悦自己,尽情快乐。
2017.12.23
—我是不知,你的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