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札休.——
时间-四年四月廿二,早九时半
地点-景仁宫
人物-文夫人-宋祁言 珍贵嫔-岑秋筠
剧情-探讨岑氏被构陷一事
——.启.——
四月廿二,早九时半
文夫人
景仁宫
[十九日岑氏便解了禁足却未复位,她猜测着皇帝心中还是有些恼人的,加之和妃眼下愈发体贴得了恩宠,便更显得岑氏不得体懂事了。她二十日斗胆的一番请问试探,亦是确定了自已心中所思。]芷兰,艾草水备好了吗?
[早起后便让芷兰备了艾草水,眼下早膳亦过了,得人道:早已备下了,小半盆的量。点头应下,让一小丫头捧着,随自己一道往景仁宫去,未带稚子,面容微正。]
四月廿二
珍贵嫔-岑秋筠
景仁宫
映日的暖意微微往殿内延着,我把下颚搭在交叉叠放的双臂上,愣愣瞅着早间上的沉香袅袅烟烟地升,待一支燃尽,方回过神唤折桃让后人备一碗七彩汤圆来,至时外头报宋氏,怔了一刻后勉力提了精神,传入后与人全了礼。
“您来了?”
因是前些天迁殿,急匆匆地过了几日,但现如今屋内亦收整的素淡干净了。秋筠也是平静安然的,她面上蕴笑温和,但眉眼中有丝丝顾虑于他。
“娘娘来的正巧,妾身膳后想尝些汤圆,要给您备一份吗?也不知您是否爱吃甜食。”
文夫人
[与人点头示意。]来看看你。
[伸手扶了扶人,示意人起身,丫头捧来了艾草水。]这是艾草水,洒一洒,驱晦气。
[望着岑氏,她眉眼如故,与前次法华寺之见没什么不同,但又察觉倦态,总感觉太过疲惫,谓叹一口气,与人一道榻上入坐。]给本宫也备一份吧。
[丫头将艾草水托付给了岑氏的宫女,并未自作主张的洒了下去,从怀中拿出一小枝艾草叶,插入岑氏发间。]莫氏伏法,你已正清白,往后可要小心些,莫再着奸人计了。
四月廿二
岑秋筠
含笑柔和了唇角,让折桃收了物先放置在后室了。
“便谢过娘娘的礼了。”
很快即有人呈上二碗七彩汤圆,待吹散了热气,拾了小勺先是舀起一个红豆的汤圆,入口甜意密密,软糯晶莹的白面皮合了红豆沙袭来的香甜,于是悠然起了笑颜,亦使着她声线似是温情徐徐的。细细品味且流连忘返,是仍存梦的希冀留恋。
“您认为是她做的?妾身本也想问问您,您同……那莫氏可有过接触?可知晓她是什么人?”
艾草叶拂得她清新,但也未缓解几分忧愁,摇了摇头。
“并不是妾身证了清白便无事了…灏儿,陛下,很多人很多事,以及阖宫上下的安宁……往后是如何,秋筠已是乏倦左右。”
文夫人
[捧着碗盏在手间,轻轻搅动并未食用,汤圆瞧着白糯圆滑,汤水亦透露着星点白光,汤圆顺着勺子翻滚动弹。]本宫在莫氏前,猜此事会是谁干的,奚氏、杨氏、郎氏,本宫一一在想,后来本宫想通了。
[望着人,唇角带着浅笑。]上位者不能犹豫不决,上位者若都犹豫不决了,那下面的人更加不知所措了。
[用了一口,整粒吞下,咬破后是芝麻馅的,伴着一口汤,一起下腹。]奚氏也好杨氏也罢,能勾结你的人便身份不低,与你无瓜葛利益之分的人又何必如此出谋划策。正如本宫上次那言:他不可能时时刻刻护你周全,若你都要他每时每刻护你周全,他会累。
[摇了摇头,岑氏不争是实,但若还是如此任之随之下去,只怕是这宫中又多添一抹新魂了。]本宫、能帮你的实在有限,更多的,得靠你自己想通、去做,毕竟,靠人不如靠己。
[瞧着人的眉眼,绝色仍在美貌不减,多了二分岁月沉淀下来的风韵。]你无产子可能,若你失去六皇子,独自一人孤独终老,谁最开心得意?六皇子离了你又谁最为开心得意?奚姬最近与和妃倒是兴趣相投,时常往来。你且好自思量。
[添上一句。]当一件事有许多可能时,便去想最大的可能性,认定且相信,反复无常前后不一,只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岑秋筠
边听人讲着,也静静尝碗中汤圆。轻咬了口是紫薯芋泥,香纯的绵密,一贯的淡口软厚令人舒适,也微微缓了方才的豆沙甜处,回了她话。
“妾身知道的,也没想过谁能一直护自己,只是心中有愿,随此去为罢了。”将勺上最后一小口汤圆吞了,细腻的糯米芋泥消散。又一怔神,神情低落下来,“但是他依然很累。”
谈及此处是心中一痛,第一溃点信任与否,她亦思过发泄过了,才能如此撑住安然平和,皆是这般。又听宋氏提了二人名,微愣复平,低眼先松了勺。
“……此事牵扯甚多,妾身原也不知,现下是落的此种场况……莫氏,妾甚至是与她毫无交集,而单凭一个新人,如何能有此作为。奚姬妾是知道的,她是最心系灏儿,和妾一样怎会做出这事。和妃……”半恍惚间,触目是配殿太狭小,本不是她该处的地,只是心也随着急促地隐隐作痛了,扼不住的心事,复杂涌来。
“妾身不知……但她该是开心解恨了,但也够了。事出蹊跷,只怕那人仍处安然无恙,可真相妾只能寄希望于旁人之上了。妾很感谢您能信自己,能来看自己,妾身想了很多,您讲的结果不会发生的……”
越说越是细弱的哭腔上来,忙尝了汤圆,让甜味渐渐填去苦意,我垂下眼睑,声线复平柔。
“您说了这些,该是心已有主。承蒙您的心意了,只是妾身知晓自己应该做什么,需要什么。”
一下紧握了勺柄,几缕碎发无力地垂在额前,她轻轻颤抖,话语间的丝丝哽咽,化作不平。
“但是灏儿现在孤身一人命运坎坷,却不乏因此作乐的歹毒憎人……因为他们都有自己的子嗣,而宫中其他母子,都是他们的眼中钉、拦路虎……为此,他们作恶多端有何不愿呢?”
温和定了声。
“宫中既出了此事,便还请您加重看管,方可探查一二何谓憎人,您也不必太过辛劳,尽力而为便是,二位皇子亦仔细护住……有陛下和您在,事情会变好的。”
文夫人
[不知该骂人一句痴傻还是天真好了,略微摇了摇头用了颗汤圆,岑氏所言可谓是在握紧最后的一点仁善而苦苦挣扎了。]因为心系于一身便才会经营,毕竟自己的孩子若非不得已谁又想让别人替自己尽母妃之责呢?
[叹了口气,空出一手替岑氏擦了擦眼角,颇为爱怜。]你要明白,只有你好六儿才能好,六儿年幼尚不知事,他亦在等你,等你去亲自照料关怀他,他不会怪你分毫,他依旧在等你。
[收回了手,搅了搅碗中的汤圆,有点甜腻用不下去,却也未搁置一旁,静静端在手中。]本宫信你,你非无能自怨自艾之人,你信奚氏是你的事,本宫待谁都是考查之心,你莫说本宫生性多疑。
[摇了摇头,望着人。]你如此想便狭隘了,宫中母子有几人?本宫、明淑妃、和妃、荣昭媛、舒贵嫔。你觉得会是谁?还是,相连利益相关之人皆有可能呢?你得子谁最不痛快?你失势谁最痛快?
[伸手点了点她额头。]你啊。要知道,不是谁,都是经年不变的呀。
[用了口汤,对人刚才所言犯而不校,让婢子上盏清茶来。]本宫会加重治下,此事涉及莫氏便是陛下私下有查,即是陛下有查本宫便不会再查来,原因想来不必言明。再有,莫氏谋害皇嗣罪名已定,陛下却仍未见你,可见还是恼你的。眼下之际,你哄好陛下才是要中之要,旁的,日后再想再去细思也无妨。
[将汤圆搁到一侧,接过清茶用了二口,去了口中甜腻的味道,顿感清爽颇多。]本宫言尽于此,你是陪伴陛下一路而来的人,本宫待你多二分耐心,这是本宫的情。你过的好,方不辜负本宫这一番心。若是无事,可来惊鸿殿坐坐。
[望了眼窗外。]你有去皇子所探望之权,你可以每逢段时间去看看六儿,你亲眼所见总比日日挂念好。
岑秋筠
抬眼看了看她,微微点头,才觉得压在心头的郁结散了一二,亦积了几分。
“妾会去看他的。”
搅着碗里的汤圆水,泛白且浑浊,浅啜了口,闻来淡香,而人眼里也是相似的淡淡烦闷忧伤。
“事多烦躁,妾身是要守着这两相情好,岁月静美的……那便是了。”
与人交谈后,舀起一颗白莹汤圆,碗里便见了底。茶茗太苦,我本不应受,只能暂以甜味软糯的旁物让自己静心,却只在眉上久久缭绕停留,心里仍又处发空。
“妾身通晓您的情了。”
温笑朝人以致谢意,待芝麻馅从面皮溢出,浅尝则是细密的甜软,清辉顺着格窗倾泻了进来,她心里是清明,且怀着忧惴。
文夫人
[话通至此便已明了,凡事悉知了于心大多不可能。]你打算好便好。
[用了小半碗汤圆便领人回了,未再多加劝慰,终究各有各的路,各人有各人的福孽。]
——.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