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匆匆的赶到火车站前,A城有一家不错的公司招人,环境优雅,条件优越,特别适合我。
一位右手拄着拐杖,面露焦急的中年妇人左右张望着, 蓬松凌乱的头发被风吹的杂乱无章,我匆匆从她的身旁经过,她穿着与她的年龄并不相符的黑色丝袜,眼睛画着很浓的烟熏妆,若不是衣着破旧,人老珠黄,我还真以为是哪里来的站街小姐。
“小伙子!”女人的眼睛一直看着我,待我走过背身面对她的时候开始招呼我,车站前这个时间人并不是很多,待我转过身来,女人上前一步和我说话。
“你是哪里人啊?”女人面露笑容,和蔼可亲,沧桑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A城,回家面试。”我上下打量了一眼衣衫破旧的女人,不愿再多说一句话。
“哦,我老家是XX的,来这里打官司的,我这样和你说话没有吓到你吧!”女人依旧和蔼,用一种不安的,做错事情的声音和我说话。
“您有什么事儿吗?”我用不耐烦的情绪暗示女人我很赶时间。
“我们家因为一场变故,就剩下我自己一个人了,还捞了个终生残疾。”女人低下头强忍住眼泪,拄着拐杖的手微微颤抖。
“我来这里打官司,折腾了那么长时间了,到现在也没有得到任何的赔偿,我看你长得比较面善,你能不能给我点钱让我买一张回家的车票,老家还有一位老母亲等着我,可是我已经身无分文了。”女人用不易察觉的乞求的眼神看着我,我察觉到了女人的不好意思。
我轻叹了一口气,打开了寒酸的钱包:“五十块钱够不够?其实我也没有多少钱。”我拿出五十块钱的时候心里其实是崩溃的,因为我只有这五十块钱,上火车估计要一直饿着肚子了。
“够了,够了,小伙子,谢谢你啊,你看你帮了我这么大忙,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吗?”女人一个劲的点头致谢,我忽然觉得心里有一丝温暖流动,女人和我母亲的岁数相当,人生在世,谁还没有一个落难的时候呢?
“不用不用,你要是实在想为我做点什么,就祝我面试成功吧,我赶时间,必须得走了,阿姨再见。”我第一次冲女人露出微笑,会心的,完全不带任何杂质的微笑,女人听到“阿姨”两个字时,愁苦的眉头舒展开来。
“小伙子,你这么善良,面试一定会成功的!”女人在我的身后冲我喊,声音不大,我却听得一清二楚,心中流动着阵阵的暖意。
面试并不顺利,来到A城之后,我发现这个职位的竞争压力实在太大,香饽饽谁都想啃,第一轮面试我就败下阵来,死乞白赖的求面试官再考虑考虑,却碰的一鼻子的灰,我打听到一同面试的其他学生都是重点大学毕业满腹经纶的才子,瞬间觉得万念俱灰,倍受打击,在家住了整整一个月,终于决定重新回到B城。
从火车站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变黑,我拖着沉重的箱子,感觉命运是如此的不公。
一位穿着不协调的丝袜,面露焦急的中年妇人左右张望着,她的头发蓬松凌乱,盯着我看了好一阵,待我马上就要走过去的时候叫住了我:“小伙子,你是哪里人啊?”
我瞄了女人一眼,拖着箱子继续往前走。
“我的钱包刚才被偷了,我现在要去医院看我女儿,我看你挺面善的,能不能给我点打车钱?我日后一定还你。”她的语气和蔼,脚步飞快,跟在我的身后焦急又无奈,甚至偷偷地抹起了眼泪。
我没有看她,拖着箱子继续往前走,晚风吹在我的身上,像霜打一样。
“小伙子!”女人收起了微笑的面容,以一种几乎威胁的口气冲我大喊。
我感觉后背一阵冰凉,继续拖着箱子往前走,女人没有再跟来,她继续站在车站口眺望,和我出门刚看见她时一模一样。我上到出租车上,才发现自己的双手冰凉冰凉,原来不管是A城还是B城,这种寒冷的天气从来都未曾间断过。
不会错,这个女人就是我从A城出发那天遇到的女人,从面容到穿着,一点没变。
回到B城以后,我意外顺利的得到一家之前从没听说过的国企面试机会,临近结束时面试官顺便问了我一个让人大跌眼镜的问题:你会接受一个骗子给予你的祝福吗?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的这种看似和专业毫不相关的问题,所以我把去A城面试时遇到的这个故事讲给他听了。
“你被录取了,祝贺你。”面试官微笑的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