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忍辱

“清狂，好久不见，你，过的还好吗？”

徐落看到陆清狂，脸上马上换了一副柔软的神情，眼中似乎充满了担忧，这样说着，还伸出手来，想要抱一抱陆清狂。

陆清狂不愿意和徐落虚以委蛇，向后一躲，徐落的手落了个空。

“清狂，你这些年一定吃了很多苦，希望你出去以后可以用心悔改，不要在做出什么错事了。”

徐落脸上的尴尬一闪而过，不过她很快就恢复了微笑，收回了伸出去的手，退后几步挽住萧无益的胳膊，对着陆清狂苦口婆心的说道。

萧无益的眉毛皱了皱，看了一眼陆清狂，并没有什么动作。

陆清狂看着两人亲密的姿势，自嘲的笑了笑。

没有人比陆清狂清楚徐落是一个怎样的人，五年前，让自己无可辩驳的入狱证据，正是徐落一手准备的，一开始陆清狂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害自己，自己和她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甚至没出事之前，陆清狂也和其他人一样，认为徐落是当之无愧的世家小姐，名媛榜样。

直到今天，徐落和萧无益两个人一同出现在自己面前，徐落看向萧无益的眼神，和萧无益说话的语气，都让陆清狂明白了徐落这样做的原因。

“托郭小姐的福，确实吃了不少苦头，不过，悔改？”陆清狂抬头直直地盯着徐落：“要悔改的人，只怕不应该是我。”

“清狂，你还是这样倔强，算了，无益知道你刚出狱没有什么地方去，特地给你找了一个工作，工作轻松，工资也不错，还能经常遇见以前的一些老朋友，清狂你一定会喜欢的。”

徐落面带微笑，轻松调皮地对陆清狂说到，紧接着一双化着精致眼妆的眼睛在陆清狂身上一扫，接着说到：“只是清狂，你这身衣服······”徐落显得很为难，眼神中闪过一丝嘲讽：“我后备箱里有几件衣服，只是都过季了，想顺路扔掉，虽然过季了，但是比起清狂你身上的这件，应该还是好很多，要是清狂你不嫌弃······”

“我嫌弃，而且即使我不穿这些应季的名牌，也比你漂亮。”

陆清狂看都没看徐落，也不想再理会这两个人，转身想走。

徐落两次被陆清狂怼，心中不禁闪过一丝阴郁，看到阳光下陆清狂微微发光的侧脸，精致的五官即使什么表情都不做，也足够惊艳，徐落更是感到生气。

明明过了五年的牢狱生活，为什么陆清狂还是那样明艳动人，即使不愿意承认，但是陆清狂确实比自己漂亮，漂亮的不止一点，这也是为什么自己当初费尽心机也要让陆清狂离开萧无益身边的原因。

徐落看着陆清狂，多年的牢狱生活让她消瘦不已，面色苍白，整个人比之前相比少了很多活力，明明都落魄到这种地步，还在骄傲什么呢，还真当自己还是原来那个众星捧月的大小姐吗？

徐落又忍不住朝萧无益看去，萧无益或许自己都没有发现，只要陆清狂在的场合，他永远都是盯着陆清狂看，不管这眼神是厌恶还是犹豫，抑或是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感情，都不能让徐落平静的接受。

“陆家偷税金额达到了上亿，检查机关已经介入了。”萧无益见陆清狂转身想走，淡淡开口道。

“你说陆家怎么胆子这样大。”萧无益眉头一皱，似乎很困扰。

陆清狂脚步停了下来，偷税吗？那和她有什么关系，当初自己被爆出私藏毒品和蓄谋杀人的时候，陆家可是立马就和自己断绝了关系，萧无益想用这个来威胁吗？陆清狂没有理会，抬起脚接着向前。

“只是可怜了陆家的小少爷，今年也不过才······，啊，八岁。”

萧无益总是能这样悠悠闲闲的抓住陆清狂的死穴，陆清狂想到了总在自己身边支支吾吾叫着姐姐的小团子，想到自己被抓入狱时，弟弟那小小的胳膊紧紧抱着自己大腿时的心情。

陆清狂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他了。

自己身为姐姐，还什么都没有为他做过。

想到这里，陆清狂眼圈有些泛红。

“我答应你，你放过他们吧。”

陆清狂转身，面色上带着深深的疲惫。自己到了如今的地步，萧无益还是没有半分怜惜。

他爱陈悠悠，这么多年，因为陈悠悠的死，他把对陈悠悠的爱，都变成了对自己的恨，全部施加到自己身上。

“萧无益，你有没有一次，爱过我？”

陆清狂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或许是因为再次见到萧无益，自己还是抑制不住的心动，或许是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已经付出了这样多，都换不回萧无益一个温柔的对待。

“······没有······”

萧无益没有马上回答，他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他原本可以直接派人来的，可是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亲自来，来了还不迟迟不愿意出现，他有什么好害怕的呢?陆清狂的痛苦不就应该是自己的快乐吗？她这样的女人，就应该受到惩罚不是吗?

萧无益刚刚就站在侧面的树荫下，看着她和狱友告别，看着她自己一个人迷茫的左顾右盼，陆清狂和以前变了好多，以前她是绝不肯坐在路边的石头上的，她会嫌脏，嫌硬，不会像现在这样，只是擦一擦就坐下了。

萧无益觉得有些不舒服，他不愿意看到这样的陆清狂。

可是他怎么可能会爱她呢?真是可笑。

陆清狂也觉得自己可笑，萧无益怎么会爱自己呢？

“萧无益，”陆清狂像是释然了一般，忍住心中传来的丝丝阵痛，接着说道：“你既然不喜欢我，为什么不愿意放过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