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藏书阁里藏仙露,雅君宫中雅俗赏
在洛龙夏国,公主和皇子十五岁以前都是和其母亲一同居住。夭夭与瑾兮住宫中,大皇子如今已经十六岁,他在宫外有自己的宫殿。
众人刚起身欲往大皇子处,夭夭便生起闷气。洛龙夏国自古公主未出阁不可出宫。若私自出宫将被禁足一年。瑾兮会意对明岚道:“夭夭出宫不便,我们取了拿到宫中一起吃可好。”
明岚笑对瑾兮道:“旧年我梦见一仙人叫我做这梅花香露,第二天早晨起来便是初雪飘飘,那仙人还道是此露何处取,便要何处饮。如何能取到宫中来。”
夭夭道:“眼下就到时候用午膳了,让人回母亲我等到二弟处用午膳,我们现就坐车出了宫到大哥府上。早些回来便是,也省了扫大家的兴了。”
瑾兮道:“如此甚险,我命人备下我等午膳,你乔装乘车,我和大哥领你出宫,从大哥那回来就到我那,这样一来,虽险却不易被发现。”
大皇子之母玉潜皇后居住在乾衍宫,故大皇子之所取其母后居所中的“衍”字,曰东衍宫。东衍宫坐落在皇宫东门外不远的一条街道旁。比不得皇宫内金碧辉煌,建筑多是木结构,入门庭院之中路两旁各有九棵高大的银杏树,走过树荫大道,见正厅,穿过正厅有廊通藏书阁,中廊两旁有数间寝室,藏书阁下有回廊,环绕其后方的梅苑。
夭夭第一次出宫,见这般好光景,心悦体盈,似乎比以往轻快活泼了许多。再有就是东衍宫中无人见过公主,夭夭在此也比在宫中自在许多。
明岚引众入藏书阁,上至二层。亲自从一书架上取了一个桃木匣子,放至旁边矮几上。又从另一书架上取了《神农百草经》第一卷的竹简,书下藏有一把铜制钥匙。取钥匙跪坐矮几前开了匣子。匣子里铺设厚厚的白色绒毛垫,上面的两只细颈素白小瓷瓶和一个圆身白玉小罐都是用蜡封连接瓶塞和盖子的。
众人见此精巧洁白之物,先又有仙人梦中指点之说,故满心敬意,不敢随意摆弄。只是围着矮几在坐垫上跪坐。明岚拿起白玉罐忽然皱眉,把瓶放至案上,又紧着拿了那两只素白瓷瓶去细瞧。边看边道惊奇。众人不解。都问明岚是何故惊奇竟有慌乱之态。明岚始平静下来说道:“这瓶这罐分量甚轻,其中似乎无物。”
玉树接过明岚手中的瓷瓶,见蜡封无恙,却感其身轻,轻摇瓶身空空如也,也是不解。难不成在白日城,皇子府中还有巫妖作祟。夭夭捧了桌上的白玉罐细瞧,又递与飘飖瑾兮看过。五人商议,先不启蜡封,将其放好,不禀王上,请了道长来卜筮,或能解疑。
带着惊疑,五人败兴返宫。到瑾兮处,一切如常,只有瑾兮常使唤的宫女前来行礼后道:“公子总算回来了,奴婢等备了膳,差宫人寻公子,他们回来都说不见公子。奴婢刚要亲自找呢。”瑾兮道:“我们见园中景色好,走的远了,到花草深处,他们自然不好找见我们的。把饭摆了正厅,我们宽敞些吃。”
和蕊公主出宫之事无人知晓,又过一日,已是九月十六。明日是二皇子生辰,因二皇子得宠,今日各宫各司送礼之人络绎不绝。这日五人复又在宫中各处赏玩。
九月十七,玉树醒来便觉身心舒畅,周围香气环绕,心中暗自称妙。有宫女进房伺候他洗漱更衣。出至外间,已有宫女捧了莲子汤,和几样糕点来,一个稍微年长的宫女道:“公子请用早膳。”玉树喝了几勺莲子汤,又拣了两块点心吃了。两个宫女取茶和漱盂,伺候玉树漱口,又两个宫女取盆和毛巾伺候玉树擦手后方收拾桌案退下。
玉树正欲找飘飖一起去向柔贵妃请安。突闻夭夭唤:“玉树哥哥。”玉树寻声望去,见夭夭走入房中。玉树道:“见过公主。”夭夭道:“玉树哥哥切勿多礼。我们花廊旁的侧厅里吃茶去,这茶无缘是没处去吃的,快随我来。”说话间已经拉着玉树出门。
行至廊间,玉树道:“在下需先向贵妃请安。”玉树话没说完,远远看见柔贵妃与飘飖从侧厅出来。飘飖手中还捧着一个圆形桑木漆盒。玉树、夭夭二人迎上前请安。
柔贵妃道:“和蕊你与玉树厅内尝尝这白罗纱茶,我飘飖已经吃过了。现在烦飘飖代我送了这盒白罗纱作为生辰贺礼到你二弟那去。”
夭夭道:“女儿这就亲自沏茶招待玉树哥哥。”
飘飖道:“颜哥哥,此茶妙不可言,你与和蕊公主快去品尝,我送与二皇子,再将茶之浸泡之法说与他宫中伺候沏茶宫人便回。”
玉树走进侧厅,此虽为侧厅,然光线极好,屋内亮敞白日不需点灯。东西两向雕窗外皆是美景东窗外是梅苑,西窗外为摆放矮松盆景的小石子路。夭夭和玉树走至矮几前,矮几上有盏灯和一个巴掌大小的圆形桑木漆盒。
夭夭请玉树与自己面对面跪坐,又吩咐贴身宫女去取来上古宝物流光杯。然后打开桌上是桑木漆盒。瑾兮见盒内铺垫着嫩黄色的丝绸,其上有轻薄如烟之白色柔叶。
夭夭道:“前两日我得了这茶,还不知其妙处,昨日母亲道于我,说此茶生于嵩山名曰‘白罗纱茶’其无根无枝,只有绿藤软如轻纱,碧叶薄如蝉翼,绕在千年生桑树枝干上,十年逢一春,春季采摘,晾干后变为白色,质地柔软轻薄如纱,饮之如饮天上云,使人烦闷皆散,心情大好。”
说话间宫女捧一双流光杯,置于桌上,又有宫女用小瓷壶倒温水温了杯子。夭夭用银制镊子夹白罗纱茶,在二杯中各放一叶。然后点少许凉水,杯内晶莹之光随水纹流转。只有普通茶叶一倍大小的白罗纱茶瞬间充盈,挤在杯底。片刻,倒入温水。杯中竟有光束流动,如阳光照耀的水面。
夭夭见状惊叹道:“果然仙茶,此杯乃是上古宝物,传说有一仙人,每日必饮酒数坛。嗜酒如命,后因为偷饮少阳君宴请众神之仙酒,被罚变为一双流光杯。此杯每遇仙酒,仙茶,仙露便流光缭绕。”
玉树端起流光杯细看,却乃巧夺天工之物,捧着轻如光如烟。饮之如吞云雾。不禁称赞。
正此时,飘飖已经到雅君宫,也就是二皇子和珺贵妃的寝宫。至宫门前,有宫人来问。飘飖答是柔贵妃遣来送贺礼的。宫人便请她至侧殿稍坐,然后有宫人收礼并记录。飘飖道:“此茶乃仙物,需用无杂质的玉石杯沏泡,先用几滴凉水……”正说着,便见众宫人躬身行礼。随后夏瑾兮款款走进来。
只见他身着白色袍服金印紫绶,有王者大气。然面有倦色。可他看见了飘飖心下欢喜,微笑以对。飘飖躬身行礼道:“民女见过二皇子,二皇子万福千寿。”
瑾兮笑道:“不必多礼,又命闲杂人等退下,只留两个贴身伺候的宫女。待人散去,请飘飖与自己对坐道:“叶儿,些下无外人,唤我瑾兮便是,不必多礼。”
飘飖道:“是,我替贵妃带了白罗纱茶赠与公子,此茶冲泡与别的不同,我细细说与你听。”
飘飖正欲细述。瑾兮道:“我一早各处请安行礼,正好取这好茶吃吃,此灵物若叶儿能沏于我吃最妙。”飘飖欣喜,命人取了玉石杯,无根水来。二人饮茶,相谈甚欢。
宁和宫内,玉树和夭夭饮完一杯茶,又添水续杯后方罢。玉树道:“时下飘飖去了许久,却还不见回来。”
夭夭道:“以瑾兮的性子,若是见了飘飖姐姐送茶来必是留她一起吃了才回的。这时该吃了茶往回走呢,再等会儿姐姐就回来了。”
夭夭说话间,柔贵妃走来,二人忙起身让坐。柔贵妃道:“我先不坐了,先才拖飘飖送了白罗纱茶去,却忘了让她连牛乳石杯一道送去,又不放心让奴才们拿去,恐他们弄坏了,和蕊,玉树你们代我一道去送一趟。晚些同飘飖,瑾兮一块到花园家宴。不用专门回来复我。”二人从柔贵妃手中接过一个金丝楠木匣子,捧了往雅君宫去。
雅君宫内,瑾兮对飘飖道:“你取了这仙山中如青云的妙茶与我,我这却有一俗汤要请你尝尝,虽不及仙物,却是人间美味。”
说完,命宫女去取燕窝汤。又道这与平日吃的燕窝汤不同。宫女端上两小碗金黄透明冒着腾腾热气的燕窝汤。飘飖伸手要去端来吃,却烫地碰摇碗,滚烫的热汤溅洒在纤纤玉手之上,隐隐发红。
飘飖哎哟了一声,瑾兮伸手捧了飘飖的手用手绢轻轻擦拭,又用口给她的手吹风散热,一边问她疼不疼。飘飖又疼,又不好意思,因此摇头低喘。更有一般娇羞可怜之态。
说来也巧,这时,玉树和夭夭走进房,正见了他二人亲密无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