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朱是战国时期一个很重要的哲学家,虽然他的生平和著作大多没有流传下来,但我们还能从《列子·杨朱篇》中探寻到杨朱的一些思想。
杨朱的人生哲学是一种极端的“为我主义”。他说:“故智之所贵,存我为贵。”一切有生命的东西,都有一种“存我的天性”,不单是人如此,一切生物的进化,都是因为要保存自己。他还说:“力之所贱,侵物为贱。”也就是他认为侵害他人、他物是最卑劣的事情。所以得出结论:“古之人损一毫而利天下,不与也。悉天下奉一身,不取也。人人不损一毫,人人不利天下,天下治矣。”古时候的人,损害一根毫毛去为天下谋利益,他不肯给;把天下的财物都用来奉养自己的身体,他也不愿要。人人都不损害自己的一根毫毛,人人都不为天下人谋利益,天下就太平了。
可以看出,杨朱的为我主义,并不是要损人利己。他贵“存我”,又贱“侵物”;损害自己有利天下的事不做,侵夺天下供养自己的事也不做。他要的是“利己但不损人”。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思想呢?这和他的悲观的“生死观”有关。他说:“万物所异者,生也。所同者,死也。生则贤愚贵贱,是所异也。死则臭腐消灭,是所同也。”世间一切生物,活着时都不一样,一样的,就是死亡。人活着有贤明、愚蠢、高贵、低贱之中区别,而死了以后,都要变臭腐烂,最后什么也没有了。他还说:“十年亦死,百年亦死;仁圣亦死,凶愚亦死。生则尧舜,死则腐骨。腐骨一也,孰知其异?且趣当生,奚遑死后?”人死了之后,生前的差别谁又会知道呢?所以还是顾好生前的事情,死后就别管了。
这种消极厌世是思想,和当时的社会现实有很大关系。春秋战国时,诸侯混战,百姓生命财产朝不保夕,所以就产生了两种极端的思想:像墨子那样苦心孤诣的救世思想和杨朱这样极其悲观的厌世思想。
由“生死观”,杨朱又提出了自己的“养生”思想。他说:“从心而动,不违自然所好;……从性而游,不逆万物所好。”随心所欲地行动,不违背自然的喜好;顺从自然本性去游玩,不违背万物的喜好。这和道家的思想有点近似,但他更追求一种折中,胡适说:“杨朱论养生,不要太贫,也不要太富。太贫了‘损生’,太富了‘累生’。”(《中国古代哲学史》)这种观念倒是很值得现代人深思的。
杨朱又说:“可在乐生,可在逸身。故善乐生者不窭,善逸身者不殖。”生活快乐,身体安逸。所以善于使生活快乐的人不会贫穷,善于使身体安逸的人不去经商。杨朱追求的只是“乐生”和“逸身”两件事,他不追求长寿,也不追求不死,只要活得快乐舒服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