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

2015


时间是晚秋,下午三点多,窗外阴沉沉的,一点秋天的阳光也没有。室内的灯光尤其亮堂,坐在桌前,永远是一种姿势,像猴子,两只手在前面,眼睛盯着电脑屏幕。把我的博客打开再最小化,塞上耳机,让小提琴《梁祝》的旋律在整个空间弥漫,让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墙上的挂钟在行走,不知疲倦。室外的光线正在黯淡下来,而音乐却是永远那样缠绵。

独自一人,在房间里,所有的东西都在这一刻远去了。手指敲击键盘的声音和着《秋日私语》一起,不为人所知。

每到季节转换的时候,都会约定俗成地生一场病,虽是病,却无须入院,但多喝水不解决问题,总要零星地吃一些药,捱过一些时日才会在你不知觉的时候好起来。去了两次单位旁边的药店,怕去医院排队挂号。回到家里,爱往床上躺,总会招致夫人的批评。现在的男人越来越娇气了,一点小病就不得了。她说我像旧社会吸大烟的。她虽然没有见过真正的烟鬼,电影电视上出现过不少这样的形象,我也知道是何等丑陋的面目。过两天得出去,三五天返回还得再出一趟差。想想可能会很快乐吧,但愿。

匈牙利舞曲《查尔达什》在耳边响起,去年十月听何佳红演奏,她拉琴的姿态和脸上的笑容此时又浮现在眼前。一年了,时光过得真快。8月24号那天给刘庆邦老师打电话。1996年8月20号到23号他是在我们矿区度过的,当时和王恩宇老师一起来的。王师母也来了。多好的一对老人。可是,今年2月王老师病逝于北京。刘老师说,过得真快,一晃十年了,他已经做外公了。他特别提到王恩宇去世的消息,其实我已经知道了。

《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旋律又响起了,让人想到那个传诵不朽的爱情故事。爱情是忧伤的,并非快乐的,有哪一个动人的爱情是快乐的结局?只要爱,注定了要痛苦,古今中外皆然。可是,人们却总以为爱情是幸福的,那只是南辕北辙一厢情愿而已。在大学时,我的论文就是论悲剧观的,鲁迅的悲剧观也深深地影响着我的创作。现实生活中,我常常是并不乐观的。

《梦中的婚礼》舒缓的旋律,让我想起了克莱德曼那个钢琴王子。2004年的最后一天,他到达了我所在的城市,我聆听了他的演奏。当时我与一位朋友在座,我们都没有说话,而是沉浸在美好的音乐之中。我们都是这位王子的粉丝。当我听到《水边的阿狄丽那》那熟悉的旋律时,心情格外激动。80年代中叶我就买了他的磁带《命运》,百听不厌。没有想到,我会这样近距离地看他演奏。

老施特劳斯的《蓝色多瑙河圆舞曲》有庞大的气势。我很佩服作曲家们,他们留下了宝贵财富,让我们共享,而他们正是靠着这些作品而得到了永生。

剧烈的咳嗽让我想起还没有吃药。我起来倒了一点雪梨膏,冲了一点开水。今天去买这药的时候,店主告诫说,糖尿病患者不能喝。我哪有什么糖尿病!我心里好笑,但又觉得人吃五谷杂粮,谁也不知道谁得什么病。昨天上午,一位老友来坐,他的老伴脑梗阻,已经不能说话,面部肌肉瘫痪,半个身子都受到影响。年龄大了,工作上你不行了,生活质量也谈不上了,要和病魔做斗争,要和死神做斗争,你没有两下子还真不行。人把孩子拉扯大了,按理说该享福了,可是自己也就老了。这几天,好几位朋友都到外地送孩子上大学了,他们家里少了一个重要的人,生活改变了,心态也随之改变。什么都在变,在你不知不觉中。

突然觉得写这种文字好无聊,让这篇短文在《春之声圆舞曲》中结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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