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拨鼠之日》:漫无止境的二月二日

你所浪费的今天,是昨天死去的人奢望的明天;你所厌恶的现在,是未来的你回不去的曾经。那么,如果时间能够倒流,你将会选择什么样的生活?如果倒流的时间只能凝结在某一天,让那一天成为无限循环的一天,你又会选择什么样的生活?是毛发皆竖,还是处变不惊?是欣喜若狂,还是愁肠殢酒?或许你会一笑了之,毕竟这样的假设在现实中显得有些不切实际,但是在光影的虚幻世界里这样漫长离奇的一天却不足为奇,而时间线的反复轮回也让主角的人生充满了全新的挑战。

1993年的奇幻电影《土拨鼠之日》像是一个充满童话色彩的寓言故事,尖酸刻薄、我行我素的气象播报员菲尔康纳像是童话中被巫女下了诅咒的王子,永远的停留在了2月2日——土拨鼠节。因为与土拨鼠同名,菲尔恨透了这一天,却不得不日复一日地忍受着、等待着未知的命运。漫长的日子里,他得知了小镇每一个人的名字,过去,梦想,甚至是性向,他像是神一般,知晓他们下一秒的对话和行为,然而却无法将时间推进到第二天。

如果只是一味地展示人物循环往复的一天,不免显得有些索然无味,创作者聪明地通过主人公多次的人生选择来演绎不同的生活状态。菲尔康纳对于土拨鼠日的态度可以明确的分为四个阶段,分别是:惊慌、兴奋、绝望和救赎。影片通过这样四个阶段向观众完美地讲述了一个被困在固定时光里的男人的日常,从而引导着每一个普通人对生活的本质进行探索。

当菲尔发现自己的时间凝结时,他的第一反应是惊慌失措,那时的他心中充斥着诧异和疑惑,出于自身的恐惧,他甚至听从女同事丽塔的建议去医院检查身体。但是,这一个阶段持续的时间很短,很快他就兴奋不已,因为他意识到自己拥有了为所欲为的权利,于是开启了疯狂人生。

菲尔开始不负责任地撩妹,偷走银行的钞票,这些违背伦理道德和法律约束的事情带给了他前所未有的巨大刺激,然而强烈的新鲜感消失之后,他又一次厌倦了这一切。与此同时,菲尔发现自己爱上了丽塔,他开始有意识地试探她的喜好,企图去俘获丽塔的芳心,可是仅仅一天的时间怎么能够改变丽塔对他根深蒂固的看法呢?菲尔一次又一次地尝试,一次又一次地碰壁,他变得急躁,人生凝结的悲凉、无法与心上人两情相悦的伤感促使他进入到第三个阶段,也就是绝望。

这个时候的菲尔变得心灰意冷,他毅然决然地选择结束自己的人生,可是一系列五花八门的自杀方式均以失败告终,他竟然变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准时的闹钟和收音机里一成不变的话题依旧是他每天早上逃不开的噩梦,他孤独地生活在这个热闹的小镇,满腔的心事却无人可诉。当他鼓起勇气向丽塔道明一切时,终于从女神那里获得了前所未有的理解和慰藉。

尽管,第二天所有的一切又恢复了原样,但是菲尔没有自暴自弃,而是选择开始自己全新的人生,影片也到了最精彩的部分。积极生活的菲尔开始关心同事、努力工作,他利用闲暇的时间学习弹琴和冰雕,一次又一次地接住从树上掉下来的孩子,帮助在路边抛锚的三姐妹的车子换轮胎,抢救差点被食物噎死的老人,这一切让原本无趣的生活变得忙碌,菲尔也理所当然地成为小镇最受欢迎的人,得到了女神的芳心,他也因为真爱的降临而摆脱魔咒,迎来了人生的明天。

当然,影片不仅通过四个起承转合的段落来表现人物的成长,在细节处同样是下足了功夫,这一点从菲尔对待路边老乞丐的态度就可见一斑。菲尔想方设法却始终无法从死神手中夺回这位陌生老人的生命,唯有请饥饿的他吃一顿饱饭来弥补自己内心的遗憾。在那一刻,深深的无力感穿过屏幕袭来,或许这就是真实的人生,生老病死的自然规律,任谁都无法改变,所以我们更应该珍惜现在所拥有的美好时光。

菲尔的故事像是普通人日常的生活缩影,你厌恶、抱怨着自己的工作,因机械化的生活变得麻木,停滞不前、周而复始构成了人生的全部,所有的一切都像是牢笼困住了前行的脚步,大把的青春韶华在不经意间悄悄流逝。可是即使身处困境,当我们像菲尔一样,换一种心态去面对时,或许就会打造出崭新的人生。影片通过这种夸张的手法告诉我们每一个人,在平淡的生活中更需要认真地过好每一个重复的日子,正如罗曼·罗兰所说,“世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就是在认清生活真相之后,依然热爱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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