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和所里的一个小妹边打乒乓球边聊天,她说感觉现在比在以前的单位过得开心。我问为什么,她说:在以前的单位,周围的人除了谈钱就是炫富,今天她说她买了一套兰蔻化妆品,明天那个又说自己买了个LV包,因此自己感觉压力山大。另外来律所之前她从来不读文学作品,读的都是对工作对挣钱有帮助的书。自从来了律所她感觉好像到了另外一个世界,第一次发现人还可以以读书为荣,她觉得找到了新的自我。
小同事的聊天,让我想了很多,“人干吗非要从比谁强里找快乐呢?又干吗非要从比谁差里找折磨呢?”强和差这种东西往往是相对的,你觉得用套好的化妆品、用一个好的包就胜人无数,但我却觉得人生“万事不如书在手”。所以每个人内心的感觉才是评定强和差的最好标准,但作为个体那又不是唯一的衡量标准,异彩纷呈才是世界最本真的颜色。
我的一个好友和我聊起她的另外一个好朋友,她说对方在最需要美丽装点的年龄,家里经济条件却很差,所以仅有的钱只能用来交学费,根本没有多余的钱去满足青春期的适度虚荣感。以至于等到长大后,她只相信权力给人带来的实力,别的物欲她几乎没有,甚至连润手霜都不用。因为在需要的时候真的缺失了,再后来无论怎么都是补不上的,索性自己对那些东西也就没了兴趣。
听了好友的讲述,自己突然有种“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感觉,我和她讲述的那个朋友仅仅有过一面之缘,但是她的所思所言所感确实令我为之动容。感同身受真的不是一句话,你没有切身感受过那些艰苦的岁月,你跟我谈你对艰苦的认识那基本是“纸上谈兵”。
记得在上初中的时候,为了节省早晨洗漱的时间,每天晚上我都会把洗脸水和刷牙水打回宿舍,即使冬天也不例外。那时候的宿舍都是老式的平房,土炕建成很多年了,只要火炉子烧火,满屋子都会烟雾缭绕。所以为了安全起见,只要到了天黑,炉子基本就不生火了。这样每到冬天的大清早,洗脸盆里的水都会结一层薄冰,每次洗脸都是“破冰为之”,那个冷啊......搪瓷牙缸子里的刷牙水,往嘴里一喝,牙神经立马让冰叭凉的水刺激的异常难受,直到现在我都怀疑我牙齿过敏的毛病是不是那个时候落下的病根。
在那样艰苦的生活环境下,十几岁的我根本不知道美为何物。另外也可能是受老祖宗“以苦为荣”的思想毒害太深了,动不动就默念“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所以那时候的同学们,都会比看谁的脸皲裂得更像开裂的山药皮,总觉得谁能得此第一名的殊荣,谁的学习肯定就更刻苦,也就会成为周围同学们纷纷效仿的对象。
这种观念一旦养成,指定会跟随一个人一辈子。所以直至上大学,我依然是那个能把校服穿破边的学生,但是心里亦不会觉得多丢人,因为我已经习惯了“貌不惊人”。直到现在,我依然没有养成买衣置鞋的良好生活观念,就觉得那些活动很浪费时间,又很麻烦,一逛街我就会头疼,以至于一件衣服只能穿了又洗,洗了又穿,干净是必须的,但是衣服常新我基本就做不到了,因为我就没培养起那个能力来。
所以好友和我说,觉得我丝毫没有“取悦他人”的意识,想来也是,我拿什么取悦他人啊?这长相这衣服......哎,只能是一声叹息、顾影自怜了,哈哈哈。古人云: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我反倒觉得前者我可以做的更好,后者我几乎就没这个能力。不打扮还觉得自我感觉良好估计也是一种病,总是拿一种革命乐观主义精神来自我调侃和自我疗愈:穿新衣服也会死,不穿新衣服也会死,既然都会死,何必那么麻烦?哈哈哈哈。
可是我又特别能欣赏那些爱美的人,旁人用好的包我也会很赞,连男人们贴面膜、吃饭时往脸上用小喷水壶补水,我也能接受,我只是心里会很诧异也会很佩服:人家怎么就那么爱美啊,人家怎么就活得那么精致啊......但与此同时,我也会认为那样挺好是挺好的,但着实很麻烦,我自己是打死也学不来的。
所以,最后我的生活只能落入俗套,吃饭睡觉打豆豆、吃饭睡觉打豆豆......可能唯一多出来的是拥有了一颗平常心,对世间的你她他都能欣赏和接纳,而我却依然故我,只沉默地做着最真实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