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婚礼准备的几日里,我到处翻阅了关于“三体神”的信息,总算寻到了一些资料。“三体神”原指两千余年前的三位魔神赫墨利斯·苏伊·夏法儿(过去)、古伽来(现在)和海塞菈·西亚迪斯兰德(未来),后又指由将陨之魔神古伽来所指定的三位指引继承者。因某次驱神事件,后成了代代由人民(实际是神祠人员)所推举的三位指引者,分别担任“过去”、“现在”和“未来”。自魔神古伽来指定指引者后,共历四代“三体神”。而第四代,则为该阿亚·雅尼菈尔,陈林和什叶·颂·阿加尔,其中,该阿亚·雅尼菈尔本为精灵(即埃尔弗),其余二神本为人类。陈林,这是他的名字。但,依然奇怪。他为何晓得一些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概念?以及那次事件前,与他讨论过同深渊精灵有关的事情,他对深渊精灵似乎有着不一般的熟悉。
疑问暂时放下,自枢密台藏书阁回至明王府的路上,因一个人那干净的模样,我伊始有了“罪恶感”;那是让我难以忘怀的人,即使千年之后。一条暗巷内,一群大汉似乎围着一个邋遢的少年做什么。我好奇,于是偷偷地凑近看,这才发觉,那少年被绳子绑着,而嘴已被棉布塞住。似是发现了我,那少年的眼神是向我求救。那几个大汉似乎是讨论着,要将这少年卖到何处去。再仔细看,这不是之前奴隶市场的那几个吗?在处理奴隶商人这条线时,因走漏了风声,没能处理全。而这几个,正好便是缺的那几个。我通过“讯息传递”通知乌诺夫火速赶来,随后,我便打断了那几人的谈话。
啪啪啪,我鼓起掌,以一种近乎轻蔑的态度走入他们的视线,并言道:“真不错,我们又见面了,各位!”
“客人?不,我等是不是应该称呼阁下为明王殿下。”
“看来尔等仍记得在下,我们,要不作一笔交易。尔等把这个孩子给在下,在下保尔等平安,可否?”我用眼神瞟了瞟那个少年。
“怎么可能!”其中一个大汉怒道,“好不容易来得好货,怎么可能给你?而且,我等已设下紧急传送的道法,是不可能被你抓住了。”
“好吧,很自信。不过,也完了。”
“什么意思?”
“乌诺夫。”
“遵命,主人!”乌诺夫如期地出现于那些大汉的背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禁锢住了他们的行动,并解除他们紧急传送的道法。“我的主人,您又不带侍卫出门。”
“本王有这个实力,何必呢?”
“那只是象征性地而已,我的主人。而且必要时,多一份力量也是好的。”乌诺夫拉出少年口中的棉布条,边解开少年身上的绳子,边向我言道。
“下次,本王会的。”
“谢谢明王殿下!”那个少年开口了。
“没事就好。”我如此答道。
“殿下,小人能跟随殿下吗?”少年的声音由高又变低。
“呵——,不用学那些大人的口气,还有,你为何会想要跟随我?你的父母呢?”
“我,我在云蒙城的时候,见过殿下与神之女的战斗,很厉害!我爹说,若有想跟随的人,就跟随一个强大的人。但,来了这儿以后,父母……就不在了,也是被这帮人害死的!”少年以愤恨的眼神瞟了那几个大汉一眼。“我的女儿要是还在的话,会十分同意你的话的。不过,她说的是我,哈哈哈!”我从未见过乌诺夫这般伤心的样子,他女儿应是遭遇了不测,不!许是因女儿遭遇了不测才成为的恶魔。“那好,自今日起,来明王府,本王亲自派人训练你,作为本王的侍卫。”我屈下身子,双手搭于少年肩上言道,并得意地瞟了乌诺夫一眼。乌诺夫无奈地叹了口气。“嗯!”少年坚定地回应了我。
我们将那几个大汉移交予府衙,作了口供后,便与几个衙卫去了少年家中。果不其然,一男一女惨死家中。许是因房屋廉价,少年的家才地址偏僻,即使有何意外,很长一段时间皆可能无任何消息。我找人安葬了少年父母,少年于父母墓前拜了拜,便随我去了。回至王府,只见女帝立于庭中等候。这情景,不知为何让我联想到了那个情景,毕竟同为国丧期间。“希林,这位是……”女帝问道。
“他的父母被恶人所害,我收留了他。”
“吾问的是名字。”
“名字?呃……”我好像……确实未问过少年的名字,只晓得,他可能姓“林”或“伊”。“陛……下,我,我叫林伊明。”少年羞涩地开口了。
“林伊明,斯名佳也。此后,朕便呼君为‘伊明’矣。”女帝屈下身子,微笑着向我身旁的林伊明道。伊明有些羞赧,双手捧着脸,有些可爱。“伊明,朕命人伺候君以沐浴也。希林,卿去书房好好反省一下,乌诺夫都告诉吾了。”
“哈啊——”我同女帝目送着伊明,不知为何,这画面十分温馨。希望失去父母的伊明,能好好地于明王府生活。我同女帝坐于书房中,旁的烘炉暖烘烘的,十分舒服。与窗外的秋风相比,屋内的暖意令人感觉十分幸福。我甚是喜欢这种感觉,即使是前生,亦有好长一段时间未有了,自小妹思静失踪后。“希林。”女帝将我自回忆中唤出。一个侍女带着一个极为俊美的少年走进了书房,那容颜再配着那娇小的身子,我有些看呆了——我对一个少年动了心!伊明害羞地藏于侍女的身后,一声不吭。“伊明,你这么漂亮,可小心被男人喜欢上哟。”我开玩笑道。“嗯——,除了殿下,就算了吧。”伊明小声道。我有些被他的话震惊到,我伊始担心他经历了什么。“此言一出,朕可要在意了。”女帝笑道。看着她的笑,我有些愧疚,却又不觉着是背叛了她。
女帝有些期待我的反应,我半开玩笑道:“那女帝可要担心咯,哈哈哈!”于此后的某一刻里,我便后悔说出这句话了(虽然,是怀着对塞莉的愧疚)。几日后,婚礼开始举行。场地是于宫中,由塞莉以私人名义亲自主持,诸多大臣皆到场了,宣王也来了。当然,我那可爱的伊明亦在场。典礼结束,该是宴会了。我吩咐楼党派人送一份与王侯同等的菜品与饮品予于宫中软禁的太子,哦,不,应是仁王,并告诉仁王殿下,要好好享用,且不要妄图自尽。宴会结束,我、女帝、伊明和乌诺夫回至府内。临行前,有人似乎对我依依不舍,我晓得,那是塞莉。夜,寂静得很,除了府内人语,亦只剩瑟瑟风声;而每晚皆要闹腾一番的凄鸣鸟,不知为何无了声息,不过次日午膳,却又出现于某个偷吃热食的仆人手中(为此,我对那个仆人罚轻了些)。之后,我们翻云覆雨了一个晚上(虽然,我整夜皆想着塞莉的模样,其间,甚至幻想过伊明就于我眼前),缠绵声让路过的侍女亦害羞了起来。
翌日凌晨,女帝依然有些瘫软,大概是昨夜猛烈过头了。我有些尴尬和愧疚,只得让侍女将早膳端来房内饮食,且叫侍女做些补充体力的药膳,来予女帝吃下。诚言,我总感觉那个侍女在憋笑。虽是成婚首日,我需准时上早朝,毕竟需要帮助女帝稳定朝政。之后,我同女帝于主殿内整理并协助批写奏折。而伊明则于府内训练着,教官是我自私兵中挑选出来的,是个名为“则明沙什·允容”的精灵,位职千夫长。傍晚回府时,伊明与允容于府内庭中等候着我。看着伊明逐渐强壮的身姿,我总欲将他当时便抱进房中,好好品尝他那绝美的肉体。恍然,伊明似乎每看我一眼,便害羞了一分。我不敢问他,生怕误会。之后,我向允容询问了今日进展。允容道了些成果,并言道:“伊明君有此般天赋,今后,他的实力会飞速增长。”我笑了笑,赏赐了些财宝予允容;并答应他,倘若三个月后,伊明实力可达至或超过允容的实力,便举荐他为御林军副使。
之后,我向楼觉打听过关于深渊精灵的情报。楼觉与我言道:“殿下可能要失望了。那个深渊精灵在被解救的几日后,便被人杀死,凶手大概是其种族内部的影从。”
“影从?”此名听着便似是为清理某些相关者而建立起的组织,但我仍然问道。
“据说是一支专门清理泄密者以及叛逃者的武装组织,手段极其巧妙,杀人于无形。”楼觉应道,“不过,他们好在行事并不张扬,还请殿下恕臣私自掩藏了此事。”
“何罪之有?卿此等行事,甚是机敏,乃本王之所幸;往大的方向论,此乃国之幸也。不过,此前,可有任何情报?”楼觉自怀中掏出一卷轴予我,言道:“臣已整理了此前所得,皆于此中,希望能予殿下有任何帮助。”
几日后,姬元皓越狱了,似乎是某个官员早早被收买了,而后帮助他越狱的。我和楼觉赶到时,只见作为替身的流浪汉于此中呼呼大睡。我又担心仁王会出意外,于是我命楼觉将仁王身边的人全替换成我们的人,并且加强监护,以保证他是安安静静地老死的。之后,去追踪的乌诺夫通过“讯息传递”告知我,姬元皓已逃至伊塞兰王国境内。我担心,若追至境内,会引起国与国之间不必要的纠纷;而且,乌诺夫作为恶魔于一个信奉“人类至上”的国家,会产生不必要的冲突,以及可能因此联合他国对我衰弱的大华发动战争。于是,我告知乌诺夫,穷寇莫追!之后,我上奏提议让枢密台对伊塞兰王国发布国际通缉公告,女帝同意了。期间,乌诺夫和楼觉找到了那个共犯,因那个共犯职阶有些尴尬,我到场劝他自尽以保有尊严。而后,他召唤出藤蔓,将自己活活勒死。诚言,那个场面让我看着有些痛心——一个孩子看着自己父亲因负罪而当场自尽,是多么得不解与痛苦!后来,我以“叛贼姬元皓畏罪叛逃,其共犯畏罪自杀”结束此次事件。之后,我听闻那共犯的孩子精神失常,成了个痴呆儿。我于心不忍,欲施以些钱财帮助,而那家中的老母亲与共犯妻子以“罪人亲属不该接受善财”为由,拒绝了我的施与。我亦无奈,只得放弃。
一个月后,国内北方各地皆遭了虫灾,确定是北方的昭明国为了削弱我大华农业实力,而偷渡了几名术士施放了灾祸的道法。由于几名术士于欲释放紧急传送的道法以离开大华时,被当地驻军发现,从而当场被抓,我大华方有条件与昭明国谈判。而女帝为安抚灾区百姓,带着身为神祠大主司的塞莉去巡视了。我则需于期间为女帝代理执掌国政,同时,为准备去勃州玺城谈判的维尼娅一行人提供各方面的后援,且要监视姬元皓的动向。但,我该说是幸运呢——我与我那可爱的伊明有了足够的空间。可是,当伊明亲口对我道,他喜欢我时,我感觉自己已经背叛了塞莉;可又不知为何,我又希望塞莉是一个博爱的情人。
那个上午,我支开允容,伊明于我的房间里,我们皆卸下对方的包装,且缠绵于一起,却又不敢发出声响。午膳过后,我俩又偷尝了禁果,然后,一起偷偷地睡了个“充满罪恶感”的午觉。醒后,我看着怀里的伊明,他是多么得强壮,又如此得娇小,他的睡颜又是多么得俊美又可爱。我吻了吻他的唇,又不忍心将他吵醒。他似是漂亮的鸟儿,等着被人怜爱。突然,乌诺夫出现于我眼前,我有些惊慌和羞愧。乌诺夫亦有些尴尬,但很明智,他向我轻声道:“抱歉,我是打扰到您了吗?我的主人。呃……我去外面等候。”我的惊慌似乎弄醒了伊明,他缓缓睁开眼,询问我:“殿下,怎么了吗?”“乌诺夫似乎有事找我。”我回答道。伊明惊得坐了起来,随后,又羞红了脸。我将偷情的证据消除,同伊明着好衣服后,便让乌诺夫进来了。伊明羞赧着立于一旁,乌诺夫看着伊明,笑了笑,没有评论。“抱歉,我的主人!原谅我不合时宜地出现。”
“如此行为,你应是有原因的。”
“是的,我的主人。维尼娅来信,昭明国那边已是放弃了在我大华这边的人质,我们失去了这一筹码。因此,我想赶紧通知您。但是,侍女说,您在卧室里。于是,我去卧室找您,结果,发现……有些不合时宜。”
“本王原谅你了。不过,本王希望你……将今日所见烂在肚子里。”
“主人与小伊明的事,我会一直烂在肚子里。毕竟,小伊明也确实诱人。”
“那……本王……就放心了。”我有些脸红。伊明亦害羞地抓着我的袖口,而且有些开心。不过,对于昭明国丢弃棋子的这一做法,倒亦算是意料之中。随后,我联系新京府衙,让他们接收那几个人质,同时做好保密工作。因衙执齐木山乃属我建立起的党羽中的人物,事情亦便干净利落地完成了。之后,我让乌诺夫向新京府衙申请单独审讯权,且向府衙保证审讯结束后人质肉体完整。依此,尝试自人质口中,得到昭明国的一些于我大华有利的信息。
不出一日,通过乌诺夫种种审讯方式,终于得到了一些线索。昭明国前几个月,发生了一起极为恶劣的偷税漏税案件,案件主谋似乎还牵扯到贪污事件,赃款数额巨大,关乎国家经济以及政策施行。但便于抓捕的前一日,主犯带着赃款逃跑并出国了,大致是往南方方向逃走了。于昭明国而言,经济本便为严重依赖于农业发展;然而,此事一出,国库亏损,亦便急需大量补偿。亦难怪昭明国会出此下策,以增加出口农产品的机会。
我推算,既然主犯是携金南逃,且出了国,那么他可能会藏于我大华北方的某个地方。于是,通知维尼娅让人注意一下那个犯人的藏身处。果不其然,那个犯人于雨青城的郊外被当地的府衙抓获,且查封了其所有资产。之后,雨青城府衙又将主犯及其所有卷宗和证物,皆移交至新京府衙。并且,我方依此再次获得重大筹码。最终,双方谈妥。我大华扣押犯人那相当于昭明国二十年的收入的包括赃款在内的所有资产(诚言,我不知这是谁提出的,这笔资产可是存在一定风险的),且将犯人遣送回国,而昭明国则无需再支付赔偿金。昭明国谈判代表团亦是“满意”地回了国,我们“皆大欢喜”。几日后,我得到了女帝与塞莉要回京的消息,我整理好了一切代理政务和相关卷宗,以便移交予女帝。趁着她们回京前的时日,我和伊明度过了一段美好的时光。
我回忆起那段时光,那种滋味不知何时会变得毫无回味的价值。我看着怀中熟睡着的已然成年的伊明,环顾着御书阁四周,心中感慨万千。书阁中的侍女已被我清退,外是由允容亲自挑选的近身侍卫,我于此中得以与伊明休憩一会儿。如今,我已是大华的皇帝,虽然,有谣言道我是篡位得来,不过,我确是自我的前妻姬元希手中禅位得来的。历经了一番风波,大华亦总算是依着我的规划愈渐兴盛了起来,现在的大华正朝着君主立宪制下的共和发展去。我抚摸着怀中的伊明,享受着这难得的时光。我晓得,我与伊明的关系会让我的妻子塞莉有些不满和尴尬。好在塞莉亦喜欢伊明,当然,我亦晓得她亦有个情人,是她的近侍——一个被世人误会成“魅魔”的哈尔比厄——莎莉耶·比厄诺拉(虽然,她与维尼娅有着差不多的美貌)。“主人。”我的耳中传来乌诺夫的声音,看是有何事要向我禀报。“何事?”我用“讯息传递”连接至乌诺夫处。“虽不是什么要事,但我认为,这需要告知您一下。”
“说吧。”
“据叶若云回报,普新帝国更名了。”乌诺夫顿了一顿,续言道,“不久后,普新帝国将以‘塔斯兰魔帝国’公开其名,且准备对我大华宣战。”我有些惊愕,但不是因为普新帝国要对我大华宣战,而是几百年过去了,它终于丢弃“普新”之名了。普新帝国的初代君主,于英雄皇帝楼普新被臣民抛弃离世后,因愤懑分离国土而建立了以“普新”为名的帝国,意旨为纪念英雄楼普新以及延续其“全种族平等、共和”的理念;而如今,那软弱的皇帝却为了平息那些极端的种族主义者,而更改他们长久以来为之自豪的国名,此或许亦是五年后塔斯兰帝国覆灭的原因之一。“朕知道了。乌诺夫,通知相关人员备战,但,在塔斯兰帝国正式向我大华宣战前,莫要让备战的消息外露。”“喏!”之后,乌诺夫便无了声音,看是行事去了。
伊明苏醒了,他见了我忧愁的脸,温柔地问道:“怎么了,陛下?”看着他俊美的容颜,以及担忧的表情,我吻了吻他的唇,回道:“普新帝国更名了,而且准备对我大华宣战。”伊明沉思了一会儿,言道:“需要我参战吗?”我抚摸着他的手,沉思良久。诚言,我并不欲让他参战,我害怕他受伤,害怕失去他;我将他任命为我的近侍,一直留于我的身边,亦是此般缘故。可我晓得他的实力,他还是会上战场。“若需要的话。”我如此应答道。语罢,伊明紧紧地靠于我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