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你还做长风万里的梦
姜荷包
一、
近日偶有闲暇,同一好友聊了很多内心深处的想法。我们都是怀有小梦想的平凡人。但同时,我们又都是不愿与现实妥协的。她的眼中总是带着冷傲,有对一切都不屑一顾的轻狂,但一谈到文学,眼中却充满了炙热与敬意。
我们聊关于写文的出路,我说我要是有朝一日可以成为一个真正的诗人就好了,她坚定的对我说,坚持下去总会有收获。我笑着说,可能没等到出名就提前饿死了。我们深知这条路的艰难,因为这个世界上喜欢写又写的好的人太多了。但是我们仍要坚持,不为名利,只为自己心中的热爱。
我忽而想起,去年寒假去北京找朋友玩,我们在逛南锣鼓巷的时候,我突然在巷子的一侧看见一个女人。她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双手筒在袖子里坐在一个小马扎上。头上戴着一顶棉帽子,两边的脸颊已经被冻得通红。她的前面是一个小小的桌子,桌子上面摆放着一本白色封面,手写标题,书皮有些破旧但却厚实的书。桌子的旁边立着一个小牌子,上面写着“我和我的书。”
我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她,因为她与周遭喧闹的商铺显得格格不入。我们逛了许多商铺,但我在此期间一直都在想着她,我不停的回头看向那个位置,依旧没有人在她的面前停留。
我一时间五味杂陈。一是为她感到骄傲,可以在喧闹的俗世里仍然可以坚持自己的梦想,而不顾别人不解的眼光。二是为她感到十分心疼,她在等着一个知己又或者是伯乐,但是这个人可能明天就会来,可能永远都不会来。但是我仍然羡慕且崇敬她,虽与人间烟火擦肩,但却仍然坚守着自己内心的纯净。
我们离开古巷的时候,已临近傍晚,天色渐渐昏暗,我突然想起北岛《波岛来客》的诗句:“那时我们有梦,关于文学,关于爱情,关于穿越世界的旅行。如今我们深夜饮酒,杯子碰到一起,都是梦想破碎的声音。”
二、
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有才华却被埋没的人有很多很多。我知道唱歌的人只有被人轻声哼唱,他才成为一个歌者。写诗的人只有诗被人不经意的吟诵,他才成为诗人。
也许有的人还在坚持着,有的人已经离最初的自己越来越远。可能现实总是无法支撑梦想,我们终归会在多次失望后向现实妥协,把那个张扬跋扈的与众不同的自己隐藏,最后不开心的过着普通无聊但却踏实的日子。
我记得今年的某一天在家看电视,我随意换台的时候,被一首歌吸引。汪峰在《我是歌手》的舞台上深情的唱着“下坠,仿佛可以减少我的心碎,我一点点麻醉……”聚光灯下陶醉的演唱着,台下是座无虚席的听众。歌曲结束后,汪峰告诉大家这首好听的歌的原作者是时剑波,这么好听的歌应该让更多的人听到。时剑波从观众席上站立,同大家打招呼的时候,他的眼睛深邃又闪烁着光芒。
我立刻在QQ音乐找到时剑波所唱的这首歌,而这时的评论已经是成千上万,弹幕上排起了队形“对不起,来晚了。”我看着竟然莫名的感动。因为这首歌据时剑波自己说,原来是零评论。这一刻,无论来的多晚,只要到来了,曾经所有受过的委屈与心酸就都值得。
每一个创作的人,都渴望得到认同。都希望自己的作品被更多的人看到。所以我也曾给杂志社投过稿,可是当我投稿三次没有一次得到回应以后,我开始重新审视自己。我因为此事失落了好久。我记得因此我在笔记本上写过这样的话:“我宁愿一生默默无闻穷困潦倒,也永远都不会卑躬屈膝让别人来评判我的文字,我永远都要坚守我灵魂的高傲与自由。”于是从那以后,我就索性不投了,我凭什么要让别人认可我。
我最喜欢的作家简媜说过:“让懂得人懂,让不懂的人不懂,让世界是世界,我甘心是我的茧。”但是我仍然要坚持我的梦想,只写给懂得的人看。安妮说过:“只要你以相同的姿态阅读,我们就能彼此安慰。”
三、
在同她的交谈中,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她和我说:“我一开始只想坚持我自己的写作风格,可是后来发现这样不行,所以我现在先写大众更加能接受的文字,然后一点一点的去实现自己最终的梦想。”
我说委屈自己去写自己不喜欢的文字,很难。
她讲:“的确很难,一开始简直煎熬,可是慢慢的,也就说服了自己。”
我听着,心里微微的心疼。我多希望我们都能一直坚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可是总是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为了最终的目标,我们总要先学会接受一些以前不能接受的。
突然想起黑塞在《彷徨少年时》中写到:“每一个人的一生代表一条他向他自己走去的路途,代表一个在这样一条路上走的努力,代表一条路途的启示。没有一个人曾经整个完全的发挥他自己,可是每一个人却都要努力做到那个地步。”
尽管结局可能不如同预想,但我们仍要努力去接近。不求结果,但求无悔。
在追梦的路上,人人都送你盛世欢歌,而我偏要送你长风万里,行行秋雁。我愿你一路颠沛流离,终将踩出阳光大道的明天。也愿你看开人生得意的圆满,笑对求而不得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