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薄见了人心,也就还有几十天,是10分实写0分虚构写作故事,故事多为亲见亲闻。 给人造成的“心病”是难治的。
莉莉老师在山下帮武喆赶着驴子,还有武洋和牛通,武喆录好视频一定要莉莉老师发给我看。驴子屁股挡在镜头,武喆兴奋的说着话,晃过手机看到武洋呆呆的。这是周末下午,这些小孩总是时常给的暖心,如果我这要一走,真的会不舍得。
所以周一一大早,光的像灯泡一样要发光的头,武洋就闯进了寝室问我莉莉老师有没有发给我看。像村民一样裹上红色的围巾,一定要我发给他妈妈看。
冉磊拉长了脖子穿线在制作手工帽子,我饶有兴趣的盯着看他那坨绕成死结的线。张文杰转过头嘻嘻笑,头上戴着的圆圈我说他是小天使。我把帽子盖在他头上,他眼睛都快笑的没了。嚷嚷着不会不会,教会了又吵着好简单。慌忙的收拾着桌面去拿扫帚打扫院子,张璇手里拿着两把扫帚,抱着一把大扫帚,还提着一个桶,大家都异常的对他投来哇撒的目光,我放下手中的风铃,挂在书包上,从包里摸出手机记录了下来。
那幅画是马雷跪着画完的,他好像很喜欢跪在地上,在凳子上,在讲台上作画。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上完了今天的这4节课,我的声音透着嘶哑无力,课上讲了什么连我自己都无印象,脑海中只有几张照片才能想起来。
窗外,正是初冬的12月,阳光柔软的像新晒的棉花,教室窗边迎着的山寸草不生。没有人知道,就在这个下午,很多丝薄凉的情绪毁了很多人对爱心的最初。
2017.12.4日周一,没有饭吃的孩子我给他们拿了面包,他们不敢要,躲在桌子底下飞快的塞进嘴里,怕的偷偷的吃。看到小孩们脸上的恐惧,很多情节串在一起,有贪婪,有恐惧,有隐私,有惊吓,我能想象这一群孩子的心灵受到的威胁。胆怯的望向门口,转头给我说,吃不饱不敢说,怕被老师打。不敢来找我们,怕被老师打断腿,校长威胁他们不要让他看见来找我们,不要没事找事。哎,到底这是给谁过不去,拿孩子威胁。社会上总有一些人渣,在那苟延残喘的活着,活在阴暗角落终究见不得阳光,愿他们伴随着肮脏消磨完一生。
每一次
都在徘徊孤单中坚强
每一次
就算很受伤
也不闪泪光
我知道
我一直有双隐形的翅膀
带我飞
飞过绝望
冬天来了,走在路上寒风刺骨,脸被吹的裂开的疼。
裹上厚厚的衣服,迎接今年的最后一个月,请记得:
很多人正在给我们传递温暖。
一大早莉莉老师从县城回来,就听路上的人说我们学校校长家价值一万的驴子被他杀了,对于近在迟尺的丑闻,人们总是表现出极大的兴趣,我想校长的人设恐怕早已不在是从前的尊敬,而是面对群众一种赤裸裸不得不接受众人目光的检阅。
杨永环推着一车炭到寝室,又把门口的垃圾推到垃圾堆,遇到一阵狂风,猝不及防且盛大,山顶的风吹的孩子和推车都不受阻力,左右摇晃终于吃力把垃圾倒掉,不知道与风做了多少次的配合,剩被风刮来一层的土。
这两天武洋和武喆看到我们就邀请去他家吃饭,一次比一次真诚。原来这两天是他俩的生日,我推辞了我的行程答应他们去给他过7岁生日。从6岁到7岁,从头发到脚裸,感觉到孩子有变化了,高了,长大了。
3,5,6年级上了不同的课,孩子们跟我推说学习作业任务太重,如果中午的时间上成了我的课,完不成作业就会被打。这发生的事情变化,绝望的眼神让我心痛不已,我便把课程材料给他们做成课外,隐藏住我早已崩盘的心情。做老师的,也想当然的认为我对他们所遭受到的一无所知。
他们变得沉默忧郁了。
除了学习,绝少跟同学交流,锁好门在教室里写作业,那些原本清澈的眼眸里藏上了深不可知的静谧,好不容易被打开的心又要自闭着。晚自习在寝室,李博妈妈发来信息找来王老师翻译,是让两个孩子上完晚自习回家,妈妈已经到家了,想到安全让我给孩子们带个话。我便在下课前在教室外抱团取暖等着李博。漆黑看不清的夜,手里晃动着手电筒,杨永环告诉我他自己发明的电筒可亮了,然后电筒一关,伸手不见五指。
回到寝室里,门外传来脚步的声音,原来是几个孩子想和我们聊心里话,这种憋屈和对待恐怕是早已经受够了,是一种赤裸裸的渴望逃离,小声的说着这些老师平时候都是怎样的对待他们,心里有着怨恨又不敢发声。这些天拳打脚踢,处罚学生出气,听着很不是滋味,让我们帮她们一起想办法恶作剧对付校长,看来眼神是认真了,这绝对是整个学校最罕见的事件想法,可想他们的反常之举是藏有多大的怨气。我安慰他们不要有这样的想法,好好学习,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望着她们单薄的身躯,怕的是一种不祥就笼上了心头。
读到一首诗:“我们约定不触痛往事,只作寒暄,只赏芳草。”既远又近,许是彼此之间,所能给予的最大恩惠。
这天中午,接到一个陌生的号码,接听起来是孩子的声音,同学们在六年级班上跟我打电话,我很好奇何靓是从哪儿来的我的电话号码。碰巧从教室里出来碰到两个带着金龟子发夹的孩子奔过来,武喆拉着我的手和王军翔送来橘子,武洋又再一次邀请我们去他家参加他和哥哥的生日。
搭上杜奥群爸爸的货车,我们蹲坐在货车里,至小8岁和他们差不多年级般,和姐姐在货车里幸喜若狂着。就像武洋一样开心着唱着歌。四面八方的寒风没有了阻挡,无所顾忌地肆虐着,撕扯着衣服和身体,帽子盖上即被风吹落。迎着落日,这是一个零散房屋组成的陈去村,向着庙湾小学的方向往前走。孩子们兴奋的跳着镩到了家,小院内外基本都是黄土垒成的,驴子叫唤声,还有墙上树上挂着的玉米。从屋子里走出来一位奶奶,正是武洋和武喆的奶奶。奶奶握了握我的手冰凉,招呼着我们进屋坐着。过不一会,武洋的爷爷,姑姑,和妈妈都进了小屋,武洋和爷爷一起嬉戏着,十足的小调皮,从爷爷眼中看到满满的都是爱。妈妈进了屋,卸下束着当地妇女特有的头巾,红着脸颊笑着掀门帘子。
我和莉莉老师进了屋,房间里面摆设简单,甚至可以说是没什么摆设,一半已经被土炕占了,另一半有几根板凳,一张桌子和生火的炉子。爷爷搬来小桌,奶奶热情的让我们上炕吃饭,两个孩子看来是饿的不行,一口一口吃着。奶奶拿来两个孩子的小蛋糕,武喆轻轻的抿了一点奶油,开心坏了。唱着生日快乐歌,拿上小勺子给我和莉莉老师一人一口分享着。屋外黑暗降临,轻轻抹去窗沿上厚厚的积尘,眼前这温馨的画面,却少了在外工作的爸爸。
武洋裹着厚厚的兔子帽子,出了武家,天空已经还剩一点的影子。步行回学校中武洋吵着要打电筒,出了村口经过了庙湾小学,武洋妈妈说到这个教学点如果没有孩子学校就废了,为了留住这个学校,四个孩子才没有转到陈去小学。踩着脚下的路,武喆说到他想要一个小闹钟,这样每天早晨就有闹钟叫他起床了。把两个手机都分给他们照亮,路上欢呼狂奔,大笑大跳,唱着歌,黑乎乎的身影在光下照亮。路上听到下晚自习的铃声,遇到牛凯爸爸骑着摩托车回家,何靓家的驴子一直叫唤着。
走了近40分钟,爬山喘的不行,终于到了陈去小学。武洋妈妈给我们土豆粉条都不好意思拒绝了,实在是不在好拒绝收下了一包他们家自产干果。到了宿舍,腿麻出汗,整理好行李。这一出差要和他们分别好几日,武洋下午问我还回来吗,我心里想起来都是酸酸的。
老师,会回来的,还有很多事还要和你们一起完成。
早晨把大棒棒糖拿去了三年级,武喆不在教室里,放置他的抽屉里算是给他一个小惊喜,每个班见了孩子一面,然后沿途一路向兰州去。
一晃我们认识快4个月了,真快。
2017年9月,我遇到了你们。
那个时候的我,旅行走的累了,刚好走到甘肃。今年一年长期在北方和西北生存着,对这一切的空气和气候并不陌生和害怕。后来当我来到你们身边,直到现在第一次离开这座大山,我还没有习惯你们的生活方式。干燥,不能洗澡,各种面食,土豆,没有任何业余生活。于是有时候在校外看到家长放羊都觉得是一件多开心的事情,只是没想到能在这片黑暗的土地上,我们能这么好的维持了半年的师生关系。
记得第一天到的时候,马金婷认真的看老师批阅作业,听着莉莉老师给你们上数学课。我第一次踏进教室居然会紧张这群一年级的娃,那时很多同学都会傻傻分不清楚。有了温度,是师生萌芽的温度,感动了我温暖了我整个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