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牛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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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6月7日凌晨三点,我在《简书》写下了这个题目,决定写一封信给20年后的自己,而此刻,离北城锦瑟发布的征文截止时间只剩下最后一天了。
事实上,对20年后的自己,我的头脑里没有任何设想。
20年后的自己长什么样,生活如何,有没有实现自己的人生目标或理想,我都不关心!
我只想知道,20年后的自己,是不是仍好好地活在这个世上,作为芸芸众生中的普通一员,踏踏实实地过着自己的日子。
今年,我40岁,20年后,我60岁。
依稀是在梦里,40岁的我,笑望着60岁依然健在的我,道了一声:“真好,你还活着!”
而60岁的我,满头银发,精神矍铄,微笑着向40岁的我致意:“是啊,活着,真好!”
2
2020再往前推20年,刚好就是新千年,那一年还未到来时,就有各种谣言,说是会有天灾人祸。
还好,世界和平,国泰民安,唯一让人头疼的,是出了一个“千年虫”,让计算机疯了。
而我,那时还没摸过计算机,也没碰过手机,更不知道网络为何物。
20岁的我,在经历高中三年勤学苦读后的落榜后,终于在“高四”那一年,考上了武汉的大学,离开了十年寒窗的小县城,逃出了土生土长的小村庄。
那是我人生的第一个转折点吧!
当我走在长江大桥上,看江水浩浩荡荡流向远方,看古朴的黄鹤楼遥望着高耸入云的龟山电视塔,我对这座即将生活学习四年的城市说:“武汉,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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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再往前倒退20年,1980年,我出生了。
大洪山脚下的山水养人,贫瘠的土地上开出绚烂的花!
我是喝着山泉水,吃着野山菌长大的野孩子。
我没有上过一天幼儿园,甚至在父母将我送到小学的第一天,我就逃学了,一逃就是一整年。
我爱在山野间奔跑,我爱骑在牛背上欢歌,我爱在落满槐树花的竹床上睡午觉,我却不爱在课堂上纹丝不动地坐着。
这样的我,少不得挨父母的责骂和鞭打,可惜六岁的我,宁愿被打死,也不愿进学堂。
我对愤怒的母亲说:“你打死我吧,打死了,我就永远不用读书了!”
我甚至哭着爬到一棵桑葚树上,准备将自己从树上落下去摔死,跑到一个水塘边,准备把自己投进塘里淹死,可惜,最后,我都未能如愿,哭哭啼啼地抹着眼泪回了家。
真要死的时候,我很怕死!
4
母亲离开我的那一晚,我一夜未眠,恍惚间看见她来向我告别,她说:“老屋旁边种的槐树怎么都死了,像被雷劈过了一样,四十九棵,一棵都没剩下,全都成了烧焦的树干了!”
我着急地跑去看,果真如母亲所说,屋旁的老槐树都死了。
母亲说:“树死了,我也要走了!”
我哭,提着一个大木桶,狂奔到老屋旁的水塘边,对母亲狂喊:“妈,你等等,你别走,我给它们浇水,它们马上就活了!”
可是,我的大木桶啊,它竟然是一节节木条拼成的,根本不严实。一装上水,那水就像瀑布一样,从每一条咧开的缝隙里喷涌出来,似乎在张嘴嘲笑我的天真!
我抱着大木桶,号啕大哭!
那一晚,母亲走了,在她49岁生日的前一夜,也是我大学毕业参加工作的第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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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我40岁了,人生不惑的年纪,我却只知道了自己的“无知”,并接纳了自己的无知。
对于未来,我不设限,也不期待。
明天和意外,都不由我决定,那我做那么多打算干什么呢?过好当下就行!
至于未来,我只需要确认一点:明天,我依然活着!
是的,当下,我活得很好,有家有儿也有女,有房有车有工作。
当年在母亲的鞭子下死活不进学堂的我,竟然考上了武汉的一本院校,后来又读了武汉大学的研究生,进了一家国企,有了一份稳定的工作。
我也随母亲的愿,嫁了一个值得信赖的好男人,生了一儿一女。
在他人眼里,我已经顺利实现了阶层的跃迁,妥妥的人生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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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2020年的一场疫情,彻底改变了很多人的生活,一位我十分敬重的领导走了,一位同事在短短的一个月里痛失双亲。
身在武汉,两个多月闭门不出,两个多月努力坚守,只为和死神争一口气!
真正面对死亡的时候,谁也不想死!
还好,我们都活了下来!
我们都能戴着口罩,对着绿树红花说:“我们错过了武汉的春,却没有错过武汉热烈的夏!”
活着,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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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岁的我啊,我对你没啥大期望,你就好好活着吧,活得长久,才能见到更多的生命,活得长久,才能将自己的这一生好好书写!
为了给你一副健康的身体,一个清醒的头脑,40岁的我真的很努力!
我每天坚持锻炼,每天坚持写文,每天坚持读书,我就是害怕,哪一天我身体不行了,脑子不行了,即使有再多的话,也说不了、写不出了!
所以,60岁的我啊,为了40岁的我好好活着!
活着,才有希望!
活着,才能继续在《简书》书写我们的美丽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