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题目我有点意外,一直以来我不曾真正的审视自己,今天借着这篇习作,好好打量自己的灵魂,才发现自己原来还是一无是处,原本衣冠整洁的外表之下竟然有那么多的瑕疵,就像一块普通的石头,虽经过一番打磨水洗,却依然难逃自身的潜质而落入寻常。
打小我就是一个内向本份的孩子,不敢主观反抗主动欺负我的孩子,甭管比我小还是比我瘦只要嗓门比我大眼神比我狠,我都先自萎了,印象中有一个家境好长得虎头大脑兼皮实的男孩特喜欢瘸我的胳膊,我最怕遇上,但这世界上往往特别喜欢和你开玩笑,越怕碰上,就偏偏碰上,老远看见了就是一场猫捉耗子的游戏,最后被抓住是我,被别着胳膊哭叫求饶的也是我,但他却不像一些欺负人的大人那样给你一次教训就罢了,反而三番四次的乐此不疲,好像不追得我满街跑他不嗨屁一样。那个时候我像一只受惊的小猫一样处处小心翼翼,那时大家都住在平房四合院结构的房子里,所以每家每户有点什么动向都逃不过各自的眼目,我潜伏在后院的角落像一个随时准备出击的小动物,眼巴巴的等到前院无人时才敢悄无声息的出来活动,哈哈,但再狡猾的狐狸也逃不过一个好猎手,他也存着和我一样的心思,巧妙的埋伏在了街门后,我一探头的功夫他就伸手按住了我,落入了猎人的动物是不幸的,不是被剥皮食肉就是被囚禁圈养,我算是个例外,被折磨羞辱一番再复抓堵折腾,他也有名儿,我直到现在还记得他的小名儿--明明,明明好像对这个猫戏耗子的游戏意犹未尽一样,别着我的胳膊的同时还嘴巴里骂着你这小骚货,你这小骚货的话,这话现在估摸是他偷躲着看他家大人骂架动手的结果,我那时当然不知道,这3字的具体意思,就是知道也不敢吱声,但现在还是拼命的挣扎,明明见我不老实,伸出手朝我脸上就是一个巴掌,扇完了还朝我咧着嘴骂道:小骚货,叫你不老实,我弄不死你!我被他这种狠不拉黑的样子给吓到了,忘记了哭,也忘记了挣扎,像个小傻子一样怔怔的望着他,明明见我直盯着,以为我也发起狠来,胆虚的用脚踹了我屁股一脚,我趴在地面上,姿态可笑的就那么样撅着屁股,明明见我姿势怪异的样子反而大笑起来,更加笑骂:小骚货,这下弄不死你!
我不想起来,我明知道我打不过他也摆脱不了他,除非他消失。当然那时,我是不敢去做杀人放火的游戏的,只是我特别喜欢看书,彼时还有少年宫,每到礼拜日就是我去那里借书的日子,门口和我一同上学的还有一对兄弟俩,淘是淘了点,但却不是明明那种从小就坏的孩子,他们也喜欢看书但不能像我一样,有个能办借书证的老爸,所以也是成天来找我玩,顺便看书,看到他们这么喜欢,我就和他俩做了一个交易:你们明天当着我的面把明明砸一顿,我就把这两本书送给你,老大老二听了自然没意见。明明那种类型在老大老二看来就像猴子和猩猩,不是一个档次上的。
第二天放学,戏真得开演了,看着老大挣着亮晶晶的小眼睛有滋有味的看着书,老二在我面前追得明明绕着街道转圈跑,像只狗一样红着眼睛直喘粗气,我笑着叫到:小坏蛋,你也有今天,昂?老大老二当然获得了我的奖励,但自此后,只要他们想看书就会撵得明明蹦着高儿的大叫,我对此却再也没有兴趣,也不再给他们书看,老大老二对此却有些费解,但自此后,明明却没有再找我的麻烦,后来老房子拆迁安置,我家搬到了城市的另一个角落,就再也没有见到这3个人。
20年时光如流水过溪,我又遇到了明明,一个快过而立之年的中年人,我俨然成家立业却挣扎在贫困线上,经过社会的磨砺我也成为了一个孩子的父亲,明明没成家却不再是当年,见到我拘束的搓着双手,不敢瞧我的眼睛,就像我当年躲闪他一样,我一拳击在他的右肩膀上,笑骂一句:你个小坏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