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

写这篇文字断断续续用了三天,开始于满街灯笼的三十夜。就是年夜饭后想随笔的写点东西,没有立意也没有构思,就由着自己的思绪留下一些属于这个时间的字迹。

大有无病呻吟之感,因为没有什么触动,也没有什么忧伤,更没有什么大喜悦。

写得过多了,发觉全是生活的小感触和对往事的追忆,恍恍惚惚莫名发生的对于人生什么影响都没有的小事。后来又觉得正是这些小事情构成了生活,塑造了此时此刻的我。


2018年2月15日  农历三十夜

总在说小时候很有年味,却也忽略了幼时小小的心灵装不下世界,因此容易满足。容易到仅需要一把玩具枪,一盒小鞭炮或者妈妈的一声责骂。过年前的新衣服会在前几天就买好,然后庄重地放在柜子里,像存放着一个巨大的秘密。什么时候心血来潮了,就小心翼翼打开精致的包装盒,穿上身在镜子面前转几圈。所以有时候我总觉得谁小时候还不是个小公主呢?

只不过很多年没有这样的习惯了,怕被大人说长不大,怕被朋友拿来做笑柄。我们避开长大后的尴尬就必须是不停接受一些新的习惯,而刚好这种习惯符合传统的理解。

今年嘛,我仍旧会贴上新的春联,仍旧会把种了很久的花草洗干净放在家里显眼的角落,仍旧在年夜饭用装满红酒的酒杯跟家人碰一个脆响。

仍旧会收到妈妈的红包,尽管在我们这边已经过了收红包的年龄,但我清楚在妈妈眼里我仍旧是个孩子,还可以提一些不合理却理直气壮的要求。仍旧不会看春晚,只要开着电视听到响声就可以,台上的举国同庆似乎跟我毫不沾边,我还是喜欢跟家人朋友分享我的小开心。

等到晚一点,家里人都出去做客了。我一个人的三十夜似乎也不是很难熬,尽管在新的一年“难熬”这个字眼显得太突兀,但确切来说,是我老了才说得出这个词,老了才觉得新年也不过是普通的一天。只是我躲在了一个年轻的躯壳里。


2018年2月16日  农历初一

中午从窗帘偷跑进来的一束阳光把我闹醒,像一个调皮的宠物,用舌头舔得我的脸发痒。

形容天气晴朗的句子我实在写不出来,小学的时候老师就教过可以用“万里无云”“碧空洗,高云淡”之类的字眼,可我写了很多年还是不能把它们完整串成一个好看的句子。所以我会这样说,天气真的很好,暖暖的有种跌进棉花糖的感觉。

这个时候的街道没有什么人,一家以前高中经常光顾的服装店还开着,老板跟还算熟络!我一进门就看见他手里抱着第二个小孩,大的孩子坐在电脑前打着CF。我记得的是,那会他还没结婚,这个位置是他的,我有时过来还会问我游戏里面的刀战怎么玩。

但这次不一样,他开口的第一句就是:“买衣服呀?看看有没有适合你的。”似乎已经把我忘了。

我笑了笑,把话题引向陈年旧事。然后随便买了件衣服,并不是它不贵,也不是它好看。我想的是,试一下能不能买回曾经的感觉,尽管答案已经很明显了。但很多年后在同一个地方做同样的一件事情,这种新的感觉还是不错的。


2018年2月17日  农历初二

其实今天还没过完,我也不确定接下来的几个小时能不能发生一些值得我记录的事情。但我还是怕记录这件事,如果我不及时停止很快就会陷入往事的漩涡中无法自拔,总可以用这种习惯轻而易举拖住我前进的脚步。

见了很多人,也没见很多人。聊得内容都差不多,我想你们都知道,反而现在坐下来打一把王者成了能迅速加进距离的事情。而我曾一度固执地认为这游戏会伤害掉感情和往事。

现在觉得,跟一时距离拉近相比,往事和感情根本不算什么。只要此刻是值得开心的,往前往后都没什么所谓了,心真的没那么大。或者换种说法,找不到比这更适合的方式了。

沉默戴着耳机在街道里穿行,也没有管耳朵里是一首单曲循环了很久的歌。我看到双眼疲惫的人赶着回家,看到街边拥抱着的情侣,又看到坐在婴儿车里的小孩。我觉得,关于生活,我好像懂了一点点。

迟到的,新年快乐!如果可以,陪我说说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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