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拙的美,不用包裹。
有没有一个地方,放眼看去杂乱无序,人头攒动,地上湿漉漉下脚就沾湿气还连带着碎菜叶。杂物,人,车交织着挤来挤去,窄小的街道,见缝插针摆的都是小摊位,吆喝的,讨价的,批发的,成箱打包的。街的两边是店铺,店铺外的人行道上是小桌方凳,轿车,小货车,自行车,电瓶车,还有买东西的人,一起穿梭着,这时候又有一辆货车进出,小车都停下来,行人踮脚收腹避让,货车缓缓徐徐移动,时不时响两下短促震耳的喇叭声……等它走出去了,大家都觉得松快不少,又开始挑三拣四,算斤拨两起来。尤其是神奇的鱼贩们,只是双方的两手指轻轻一碰对方的掌心,不用言语,只微微点头,交易便妥了,交钱装货……看上去杂乱无章,其实简练有章法。
谁都得吃。集海鲜农贸于一体的市场,既有人间繁华,又平等互惠无高下之分。果蔬类的带着泥,挂着叶,海鲜类的湿润润鲜亮亮,都朴朴素素地放在台面上,直观,没有包裹,朴实,没有刻意。任由挑选,也代加工为半成品,满意付钱,不满意走人,人的自性得到释放与满足--随意随性。逛农贸市场会觉得味蕾视觉心情的温度恰到好处,不冷不热,集体放松。
它们来自海洋大地,土生水养,聚集了精气神,凝结成五色,呈现在人类的视野里,滋养着我们繁衍生息。
白天是这样的
晚上是这样的
人儿是这样的
水果是这样的
……
不扫烟尘,不用屏息,吃吃逛逛在这接地气儿的市井里,灵动了日子,缤纷了目光,时光变慢,岁月无恙,调和气息,松弛神情。满眼繁华无限情。
器物着锦,玉铺金石,霓虹耀眼的繁华,会让人慎微敛行,既不能手挑嘴嚷,又不忍踏足随意出入,繁华得让人收紧,浪得虚名。
过不久,这渔港,菜市,夜市将消失在城市化的筋骨中,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的疍家渔民会去哪里……六岁那年站在小桥上就见过他们……,愿他们安好新梦,丰年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