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走着,我忽然感觉有一道阴冷的目光直朝我身上刺来,一股寒气立刻就从身旁包围过来,我赶紧转头看了看,那股目光便又消失了。
梦静姐走了几步,开口道:“我们一直在这楼梯里上上下下的爬也不是个办法,到处都是重复的路,还不如走到每层走廊里看一看那些房间里都有些什么东西,说不定还能找到些头绪。”
反正现在也无路可走,我们就一致赞同了她的想法。
我们往楼上又爬了一层进了走廊,进去时把门合上在门头上放了一个空的吊瓶,这样门一开瓶子掉在地上的声音就能提醒我们有“人”进来了。
这条走廊上的门几乎都是大开着,我们用手电筒的光扫了扫,发现这些房间基本都是病房,还有一间是医生办公室,里面破败不堪桌子椅子什么得都快烂光了,没什么可看的。直走到走廊尽头,一间上了锁的面前,那锁头早已锈的不像样了,军叔轻轻一撬就掉了下来。
那里面摆着好几个铁架子,架子每排上都摆了许多罐子,墙上还贴着人体解剖图,墙角还放着一个真人1:1大小的半肌肉人模型。
我们走近了那些罐子仔细查看,这才发现这些罐子里泡的原来都是些人体器官,那些早已“死”去了许久的器官在冰冷的福尔马林里轻轻漂浮着,我看着那些瓶瓶罐罐,感觉那里面浸泡的器官不是别人的,而是自己身上的一样,一股恶寒瞬间从脚底直达心里,冷不丁哆嗦了一下。
“天呐,好恶心啊,这些东西都放这泡了多少年了。”王苏皱着眉站的远远的,好像那铁架上放的不是标本而是会吃人的食人花一样。
那瘦猴拿着手电指着其中一只罐子里的一只手说:“诶?怪了怪了,你们看,这手里好像拿着什么东西?”说着就要伸手去拿那个罐子。
恭叔见状立刻失声叫道:“先别碰这里的东西!”
可他的话哪有瘦猴的手快,他话刚一说完,瘦猴就已经把那瓶“手”拿了起来,与此同时楼中传来一声痛苦的嚎叫,铁架上的器官标本同时炸裂,瘦猴手里的那瓶标本也没例外,瓶中的液体溅了他一身一脸,他呸呸呸了几声,一边用衣袖抹着脸,一边嘟哝道:“晦气,真晦气。”
防腐液和那些器官流了一地,我们身上也没幸免,多多少少都被溅到了些。正当我们惊魂未定之时,墙角那个不起眼的半肌肉模型居然也嚎叫起来,伸手硬生生扯开了自己的胸膛,里面的肝脏肠子流了一地,他一把抓出自己的心脏,举着它朝我们一声声的哀嚎着。
我们也被这一幕吓得失声尖叫起来,疯了似的往门外跑去,因为地上那些滑腻的器官液体,我和梦静姐还摔了一跤,还没等自己站起来就已经被军叔和恭叔拉着往门外跑,瘦猴三步并作两步就从我们身边窜了过去,一马当先冲出门口。
我们刚跑出门外就听见吊瓶砸在地上的碎裂声,众人心口不宣,默契地转头就朝另一边楼梯口跑去。
跌跌撞撞的下了不知道有多少层楼,我实在是迈不开腿了,本来这楼里就阴冷阴冷的,我裤子又薄,双腿早就已经被冻的直打颤,现在又一口气跑了这么多路,两条腿已经软的跟棉花一样,无论如何也使不上劲了。
我干脆跪在地上抱着楼梯扶手,气喘吁吁道:“我……我真……跑不动了……实在……不……不行了。”
众人先是受了惊吓,现在又跑了这么久,心力早已交瘁,见我跑不动了也都纷纷停了下来撑着膝盖喘气。军叔伸手拉住我,同时抬头四周上下观察了一番,见没什么情况也稍稍放下心来,说:“那东西好像没追过来,我们休息几分钟再走吧。”
“那个瘦男人和王苏不见了!”梦静姐突然失声惊呼道。
我们其余几人连忙转头四下看了看,果然!原先跑得最快的瘦猴,和站在在较后面最后才冲出门的王苏此时早已不见了踪影,死寂死寂的楼梯口上就只剩下我,军叔、恭叔和梦静姐四个人了!
“唉,我早说这里的东西别乱碰了,要是那家伙不碰我们也不至于又走散两人,那家伙自己走散也就算了,可那大学生……恐怕是凶多吉少啊。”恭叔连叹了好几口气。
“估计都是因为鬼打墙的关系,他们两个一个跑得太快一个跑得太慢,与我们所在的楼层不一样,可能因此就被错开来了。”军叔说。
“追我们的那些到底都是什么‘东西’啊?我们也没在这做什么冒犯神灵的事,怎么就一直紧追不舍呢?”我问。
“估计是那些死在这里的病人吧。”军叔说。
“那他们追我们干嘛,又不是我们害死他们的,要报仇也该去找当初害死他们的那些医生啊。”我说。
“我想他们应该是想拉人陪葬吧,唉,这人都死了这么久了,灵魂转不了世估计都变成厉鬼了,见人就想害吧。”恭叔说。
“会不会是因为我们当中有职业是医生的人,所以它们才会一直追着我们不放。”梦静姐问。
“那倒没有,我和老杨都是教官,身边也没有认识的人是当医生的,是吧,老杨?”军叔直勾勾地看着恭叔问道。
“是啊,应该不是这个原因吧。”恭叔一如常态的回道。
听完他的回答,军叔轻轻点了点头,身体却绷得更紧了,仿佛比之前还要警惕。
我想他是不是从恭叔的一些回答中察觉出了什么东西,所以现在才会如此警惕和小心,于是我借着解手要人陪的借口单独和军叔走到了走廊里面,我偷看了眼恭叔,确认他没跟着过来后,才拉着军叔走到了墙角,低声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恭叔有问题?”
他听我这么一问,先是一脸诧异的看了我一眼,随后说:“你也这么觉得?”
“不不,我是觉得你问完恭叔问题后的反应有些奇怪,毕竟现在这种情况,有什么不对劲的还是赶紧弄清楚比较好些。”
“我反应很明显吗?”
“不会不会,因为我平时对微表情类的书很感兴趣,所以才发现的,求您快说您到底发现什么了吧。”
“我怀疑这个老杨,不是真老杨。”
“啊?”
“老杨是个无神论者,他参加这种活动就是想证明那些鬼魂之说是无稽之谈,所以轮回、厉鬼这种说法怎么可能会从他嘴的里说出来,这也是我怀疑他的原因,后面我对他说我们两人认识的人里面都没有当医生的,他居然也没有反驳!他的妻子可就是个医生啊!他身上的疑点这么多,我不想怀疑他都难!”
“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觉的他先前有几个地方挺可疑的,先是准确无误的把我们带入那些‘东西’进不去的手术室,再是未卜先知的提醒我们别碰标本,你说,他是不是也惧怕那些‘东西’?”
“我管他怕不怕,他伪装成老杨的样子潜伏在我们身边,还能是什么好东西,难道还是想帮我们不成?反正,在这鬼地方,我谁也不信。”
“要不等下我们拿光照照看他有没有影子?或者找机会再试探试探?”
“可以,但不能太明显了,要是被‘他’发现,双方撕破脸来我们也吃不了兜着走。”
“好。”
“我们在这里耽搁的有点久了,还是先赶紧出去吧,不然我怕那个女孩会有危险。”军叔说完之后就向外走,我跟在后面故意提高音量说道:“幸好您有带纸,不然我可真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军叔接着我的话说道:“你也是的,这种时候居然还能闹肚子,要是中途从哪冒出个什么东西来我看你怎么办。”
“嘿嘿,不怕不怕,有军叔您在身边我还怕什么。”说着偷偷瞥了“恭叔”和梦静姐两眼,见两人都没有什么异样神色如常,便稍微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