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从不缺稀奇古怪的事。记得初中的时候一个宿舍12人轮流讲自己村里的“鬼故事”,一个个惟妙惟肖,唾沫横飞,略加夸张手法,讲到后来,都不敢独自睡,三三两两挤一张床互相抱着。谁要是在那时候大叫一声,肯定引来群殴。
幽静的小山村入夜后伸手不见五指,不知名的虫叫声窃窃私语,狗叫声此起彼伏……入境了吗?故事开始。
一、外公回来了
外公走后外婆思念心切,一个人睡不好。哥哥和表姐相继给外婆作伴,后来ta们都外出念书便轮到我了。一同作伴的还有杨勤,他爸妈外出务工,他便吃住在舅舅家,他是舅舅的旁系亲戚。
我跟杨勤睡一起,跟外婆一个房间。有次外婆去小姨家小住了,只有我跟杨勤住房间里。
半夜十二点多的时候,我还没睡着,突然听见有人在房间里走路的声音,走的很慢,一步,两步,清晰入耳。我的毛孔都竖起来了,整个人猫被窝里,不敢冒头。我用身子碰了碰杨勤,希望他醒来给我一点勇气,可他睡的死死的。走路的声音还在,“嘟嘟”,是凳子与地板的磨擦声,“它”碰到外婆的那条老式板凳了,我的脑子飞快转动,门反锁了,窗是防盗窗,凳子是实木凳,很重,地板是没有粉刷过水泥,很粗糙,老鼠肯定碰不动凳子。鬼,肯定是鬼,我心里默念。那是冬天,穷人家的孩子穿着毛衣睡觉,渗出的汗水浸湿了毛衣,我在被窝里感觉呼吸困难,但又得压抑住,我祈求“它”不要来掀开我的被子,我祈求天快点亮。
“它”好像走到了外婆的床前,“吱呀”,外婆老式黑木箱打开的声音,我经常翻外婆的柜子箱子,那声音我熟悉的很。“它”在翻衣物,拿起一件抖抖,又换了一件,我的脑海里浮现出画面。我快要窒息了。
冬天的夜好漫长,我不知道怎样熬过了六个多小时,绷紧的神经一刻没有松开。直到杨勤醒来我才敢冒头。我赶紧起床小跑回家,我心想再也不回到那个房间了。
回家路上看见了邻家小妹的爸爸,我认真的跟他说了昨晚的遭遇。他笑呵呵地说:“天冷了,你外公回家拿衣服。”
二、水鬼
村被公路和小河分割成两块,村里只有一座桥。为了方便,去对岸往往就要过河。
史花夫妇每天晚上都过河来我家打牌,红桃五,不玩钱,劳累了一天的村民借此娱乐。他们就得过河,过河的位置有个小女孩淹死过,听说是洗脚淹死的,那时候我还没出生。
有天晚上,史花阿姨一个人来打牌的,她说老头今天打农药累了。第二天白天她便来跟我们说了她昨晚回家的遭遇。
“我走到河中间手电筒不亮了,敲打了好几下还是没用。一个披头散发的小女孩来拉住我,跟我说往这里走,这里走,她帮我往水潭里拉。我说我知道了,知道了,我使劲往对岸的石头壁下走。她一路跟着我,要拉我往水里走,天黑的一点看不见,我摸着石壁淌着水回到了家里。”
史花阿姨是会“问佛”的,口里经常念念有词。我想要是不信佛的人,应该都瘫了,迈不动腿了吧。
当然,很多人不信她说的,只是从那以后,他们夫妇晚上再也没来打过牌。
三、白胡子老头
老妈五点多就起床做早饭了,看到兰菊阿姨从我家门前走过,农村人见面免不了扯上几句,有时候扯上了都可以不去地里干活。
兰菊阿姨说她去给她老公捡药箱。
村里有两个赤脚医生,兰菊的老公招根就是其中之一。昨晚10点多,隔壁村的人打电话来叫他去看病,他像往常一样背上药箱出发了。
回来的时候已经12点多,村与村之间就是山,公路与河流穿梭在群山之中。招根走到三个村的三叉路口时,看见一个白胡子老头在另一条道上对着他,一动不动。胡子从下巴挂到了胸口,自己村的,隔壁村的,肯定都没这个人。
招根撒腿往家跑,药箱掉了哪里敢捡。后来,他再也不外出夜诊。
四、不和的兄弟
村里一个老人死了,按辈分我得叫他太爷,太爷有个光棍兄弟,我叫二太爷。他们兄弟关系不合,生前闹翻后都不说一句话。
在中国,人死了跟结婚一样热闹,得大办一场,农村尤为突出。爸爸也前去帮忙,回来的时候跟我们说了些他看见的。
爸爸跟几个人把太爷抬出房间放进棺材,其中就有二太爷。二太爷抬着太爷的一条腿,爸爸抬着太爷的另一条腿,他们两面对面。爸爸说出门框的时候,他看见太爷的腿弯起来蹬了下二太爷,二太爷愣了下,看了看太爷的脸。这个细节只有爸爸看见。
爸爸说可能是太爷嫌弃二太爷抬他。
五、晚上玩手机的人
现在的年轻人手机不离手,洗完澡躺下要睡了也得拿手机翻翻。外面的世界好像与他无关。有一只布满老茧的手从床底伸到了他耳朵边都不知道,不信?你转过身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