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坐着玩电脑，脚像往常一样套在夏天的橡胶拖鞋里。对了，这凉鞋穿了十多年，近几年买的拖鞋，寿命都熬不过它。
你永远都难猜到什么物件陪你最久。
微凉从脚心爬到脚踝。
顿感秋天到了。又到了袜子不离脚的季节。
说不清什么时候起，脚凉成这般。光脚只能在夏日走走。
犹记得曾经在下雪的冬天光脚穿着拖鞋自如来去。
青春一旦远离，“无拘无束”的自由也在告别，光腿穿裙子，光脚穿鞋都做不到。
青春一过，半生即过。后半生都在拘束中。
二
准备选些稍厚的衣服穿，发现没有。这里的没有，是真的没有。
与女人打开衣柜，面对满架衣服，却说“今天没衣服穿”是不同的。
回头想想，年轻时打开衣柜，最大的烦恼是，如何搭配。对某些只穿一次的衣服感到厌倦。尚有下水过后一直没穿的衣服。而购物车里还藏着因经济受限没能购买的美衣。
现在衣服基本换成蓝色或黑白灰，不用想搭配，都是素色怎么搭都差不多。
于是衣服越穿越少，寥寥几件，遇上晒不干的下雨天，没什么替换了。
幸好，三年前为节约学会了做衣服，久藏的布拿出来随便车一车，做个简单样式。
一个曾很喜欢穿搭，喜欢时尚的人，失去了对着装的热爱，说明面对流逝的岁月，产生了难以消除的疲惫。世界不再让她感到新鲜。
三
很多事不止一次提起。很多话不断重复。这反而成了乐此不疲的事。
一成不变的生活，表面安稳，背面涌动着各种不安。
有些不能修复的问题时不时像雷声般轰然，令我彻夜难眠，不知如何解决。
或者说，生活是无法修复的，正视它的破损，就让自己喝着生活的苦水直到死亡将至。
叹息之中，挑了一件喜欢的事情来安慰自己。
我选择了写字。这是精确的形容。
习惯性讲着写作，个人始终觉得离它还很远。
格局太小，只会叨念自己的丑恶，讲不出春花秋月的美。
一直在反思。对日子的疲倦，是写不出美文的原因。
对生活缺乏热情，才会把文字变得乏味。这不是我写文的初衷。
可以成为一个外在乏味干枯的中年人，但不能把乏味干枯的灵魂带到文字中去。
我是否该从远去的青春中，寻找鲜活的动力。
追忆学生时代写过的散文。那时老师要求严格，无论写什么都不许随心所欲的胡来。对文字自有一种敬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