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妹,你看我的大马跑的快不快?将来我要骑着他北上战场,收复河山!”
“哥哥,你快把竹竿放下吧!来,吃个梅子。”
“对了,婉妹,我听我妈说我家有祖传的一支凤钗,将来我给你戴上。”
“恩,我看到姑妈戴过,真好看。”
若干年后……
“诺,表妹,这就是小的时候我跟你说的凤钗,今天我给你戴上。”
“表哥,他们都说我们俩是两小无猜,婚后也定是琴瑟和谐,你会一辈子不离开我么?”
“傻瓜,我怎么会离开你呢?江山虽大,风景如画,但怎能比的过你倾城一笑呢!”
陆游与唐婉婚后,如胶似漆,整日卿卿我我,吟诗填词,什么北伐中原,功名利禄早就被陆游抛在了脑后,他现在只想跟表妹一起游园赏景,舞文弄墨。
婚后两年,陆游与唐婉还没有孩子,这可急坏了陆游的母亲,再加上看到陆游一天天也大了却早已没有了年轻时的慷慨激昂,入仕封侯之心,这样下去我们陆家可还得了啊!
“你还知道咱们是官荫之家么?你跟唐婉整日出双入对,能让你入朝面圣,谋个功名?再说,你们已经成婚两年了,唐婉一直都不能怀孕,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不能对不起你们陆家先祖,你去把唐婉给我休了!”
陆游一句话都没有说,他没有理由去反驳自己的母亲,陆游自小就是礼乐诗书的儒家教育,对于母亲更是孝敬,但是他又自觉对不起自己的表妹,那些说过的誓言与写过的情诗难道只能烧了吗?
他打定主意之后在其他的地方另购一处房产,与唐婉依旧生活在一起。
“夫君,也许我们命里注定可能不能相守一生,如果被姑妈知晓执意让我们分开的话,你就一纸手书休了奴家吧!”
陆游紧紧的抱住唐婉,看着她头上的凤钗,泪湿双目。
这件事情终究没能逃过陆游母亲的法眼。
“我知道你在别处又买了房跟唐婉过着,但是今天如果你不休了她,那你就别认我这个亲娘了!”陆游在那个时代那个时间上的夹板气有多大我们是很难想象的,一面是儒家孝道自己的生身母亲,一面是海誓山盟的爱妻,他无奈的望着天空,有一种爱叫做放手吧!
尊母亲命,陆游很快娶了另一位温柔恭顺的王氏女子为妻,而且不久就诞下了一子。得知唐婉嫁给了皇族后裔赵士程,而且这个赵士程也是敦厚老实想来对婉妹不错,那我就默默祝福他们吧。
放下身后事,我去考功名。这一年陆游去参加参加锁厅考试(现任官员及恩荫子弟的进士考试),主考官陈子茂阅卷后取为第一,但是秦桧的孙子秦埙位居陆游名下,这下惹得秦桧大怒,我还没死,你们就敢造次了?次年陆游参加礼部考试,秦桧又指示主考官不得录取陆游。 从此陆游被秦桧嫉恨,仕途不畅。
刚失挚爱,又遭摆弄,难道我陆游一生就这样悲剧?“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
十余年后,陆游春游沈园,此时春色已浓,柳枝摇摆,东风吹面。忽的迎面走来了二人,却是赵士程携唐婉双双而来,唐婉看到表哥后也是兀的呆住了。
几人围坐,陆游接过唐婉递过来的温酒,看着唐婉玉手如昨,唯一的就是头上戴的早已不是凤钗了,身体也瘦削了很多。几番寒暄,杯酒下肚之后,唐婉与赵士程欲离身归家,陆游起身走向沈园墙壁,接过仆人递来的狼毫,顿成一阙《钗头凤》。
“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杯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写罢陆游大步出门而去,唐婉看着远行的表哥,惆怅满怀,梨花带雨。看完墙壁上的字,她在下方同样附了一首《钗头凤》。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难,难,难!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
这个“难”字与“瞒”字看出原来唐婉的凄楚竟是比陆游多了几分了,回家之后,唐婉想起沈园偶遇题词,整日以泪洗面,那感情却是再也瞒不住了,不久在这凄苦之情之中郁郁而终了。
年逾花甲的陆游再游沈园时已是物是人非,他先后做了四首沈园情诗,感叹着过往的种种,想起与碗妹携手同游,题词吟诗的日子久久不能忘怀。
80岁的那年春天,他又一次的来到了沈园,也许是他爱这里爱的深沉?也许这里有他不能忘怀的牵恋吧。
沈家园里花如锦,
半是当年识放翁。
也信美人终作土,
不堪幽梦太匆匆。
音乐正好播放到了奶茶的《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