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生日,男闺蜜都让我陪他走一圈未名湖,而且都有礼物相送,是他送我。
当然,以往今日我是不知道他生日的,不是不熟,是我们不兴这个,有什么新鲜的物品,我随时相送,从来不问生日几许,芳龄几何的问题。
只是他变态地每年都会让我和他配合一个桥段,才会把礼物给我。人穷志短,谁让我对礼物的神秘感从来都没有抵抗力呢?况且桥段很简单,一问一答:“鲁娜,我们做朋友吧!”
我必须郑重地答:“好!”除此以外的回答都白搭。
今年我忘记早已成规的答复,错答为“我们不是已经是朋友了吗?”引来他一段故事。
未名湖与北大无关,是真的一汪不知名的湖。那是他学生时代跑步的地方,一圈一圈地释放青春期莫名的压力。他与她是校友,她喜欢绕湖背诵古文段落。每次经过她时都听得见她近似呢喃的古语,他想听懂但听力和水平都有限。加强古文听力的渴望让他对跑步遇见她成为每日的向往。
她也欣赏他对古文的热情,但会自动避开有关情感篇章的讨论和告白。好吧,没有表白的一圈一圈,也许是那个时代的表白。我是这么理解的,但事实不然。
有一日他鼓足勇气的告白:“我们做朋友吧”,她许久无语……沉默的时间似乎超过了他的预期,他追加一句“这辈子我一定会追到你”,听起来却是有些恶狠狠。就是在这湖边,就是在这静谧的夜。而她回复他的恶狠狠是:“绝对不可能,不信试试看。”就为了这么一句随口说出的赌和莫名的一股风,他们无缘在对方的生活中出现。
我望着男闺蜜深邃的眼睛:“哎,哎,你们那个年代也太小心眼了吧。再说,你性子是不是有点急?等等不行,非补刀一句?”
“既然那时那么衰,现在还惦记干嘛?每年让我替你情景回放一遍,你不觉得累吗?”
他饶有深度地说:真的绅士,不谈论别离了的女人和已然付出去的税金。但我只记得那一段是那么干净。每当听到做朋友,我脑海中只会出现静静的湖面和她干净的脸。
我等不及地损他:“那句是村上春树的箴言,你不要冒充自己名句。说重点,以后你们见过面吗?”
不出意料,见过。那已经是十几年后,彼此都家庭恩爱,小孩绕膝怀。
也是这样的夜晚,一次聚会后,他送她出城,一人一车,一前一后,他前面开路,她后面紧随,左绕右绕,路线突然好熟悉。
未名湖畔,她的手机响起,他的号:
“妮,我们做朋友吧?”
“我们不是已经是朋友了吗?”
“那你同意了?”
“?”她一头雾水。
“记得从前我们就是在这个地方,在这个时候,我们打的赌。你不是也说过再回来的时候希望和我重游故地么……”
据说从挂了电话开始,她泪流满面,哭得稀里哗啦。她也许是不知道,前边开车的男人,究竟是由什么材料制成的。
“那后来呢?”我急着问,“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稀里哗啦,你侬我蜜,怎么让我这么邪念呢。”
他说的让我很无趣:“我送她出城,各回各家,各找各娃。有些东西,开始时干净就不要弄脏它,心,需要一片干净的地方”。
我仰视着他,人生就是会突然这样寂寞如雪,干净圣洁。
很有几句话想表达,但只吭出两字:“生快”。
他终于递上每年生日给我准备的礼物。
“今年是什么呢?”我笑的有点谄媚。
“你小,你不一样......”
他果然还是知道我要什么。
“小得 大不一样”,魅族PRO6,要就要一份干净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