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愿意听我讲讲我的故事吗?从头到尾。”
这是路飞问我的第一句话,从这句话里,我就听出他是个有故事的男人,于是我耐心的他讲。
——题记
(1)
六年前,来到北京,那年我18岁。初到北京,我心里充满了无限的憧憬。我希望在这个城市里,能找到自己的位置,能看到自己的希望。
走在北京的街头,看着喧闹的人群,看着那繁华而带着古韵的北京,我曾无数次感动,我在心里对自己喊:北京,我来了。
就这样我做了北漂一族。
然而梦想与现实的差距绝不止十万八千里,这是我深切的体会。我没有高学历,也没有什么技术,在想当然中,我碰壁无数。我的眼中不止一次的流下了泪水。可是,我坚忍着,以我固有的固执。
后来,我在无限的茫然中,终于找到一份工作,跟大车。这种生活单调而无趣,我每日在车上看着街上的风景,心里倍感自己离乡的孤独。每到夜晚来临,我的心便沉寂下来,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没有朋友,没有玩伴,没有熟悉的面孔,这对于18岁的我来说,有些无奈彷徨,更有着无法排解的寂寞。于是,我开始去网吧,靠着网络聊天度过我每一个百无聊赖的夜晚。
(2)
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在网上认识了燕妮,她虽然比我大十岁,可是我们聊天一点距离感也没有。我们就一直聊天,她跟我讲她的故事,我跟她讲我的经历。在一次次的交谈中,我知道了她的身世。她十几岁时父母相继去世,在自己充满绝望的时候,有一家好心人收留了她,并帮她操持了父母的后事。自此她重新拥有了一个家。可是好心人未必有好报,恩人的儿子却得了肾病综合征,后来转成了尿毒症。这样的条件,有哪个女子肯嫁给他呢,为了报恩,燕妮嫁给了这个比他大十几岁的男人,自此成为了这个男人的妻子。可是因为身体状况,他们从来没有在一起过,至于他们的孩子,也是为了给男人留下后代,通过人工授精生下的。燕妮的故事,让我充满了好奇,我开始想走近她的世界。
(3)
我把大车的工作辞退了。为了接近她,我编造了无数的谎言,当时她开着饭店,我就去她那里应聘上班,其实最初的目的,只是想证明她说的话是真是假,毕竟她的经历充满了无奈和辛酸,我不确定,不敢相信这是真实的。
我如愿在她的饭店上班了,作为她店里一个服务生,我跟她的接触自然就多了起来。她美丽、热情、善良,一直把我当弟弟看待,给了身在异乡的我无限的关怀,在她这里,我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安全感。事实也证明,她的话都是真的。我开始在内心心疼这个女人,尽管我还是一个毛头小伙子,尽管我还没有多少资本去奢谈保护她。可是我想照顾她,用我的心去照顾她。可是她拒绝了我,她说我还是个孩子,她说我们之间太不现实,她一直拿我说的话当成一时冲动的表达。可是,这不能阻止我内心的爱恋疯狂的增长,她尽管比我大很多,可是她仍然是个女人,她天天活死人一般的生活,让我为她鸣不平。可是我又理解她的善良,她说她不能忘恩负义。她也执拗的坚持着自己的坚持。
我们相安无事的生活着,日子越久,爱恋越深,我力所能及的去帮她做一些体力活。我开始喜欢静静的看她,默默的想她,我的日记里写满了关于她的一切。爱情要来时,谁也挡着不住,对她的爱已经让我无法自拔,这种情感像毒瘤一样吞噬着我。我再也不能控制自己,我发誓,我一定要好好爱她,也一定要她的生命里有爱。
终于,我采取了极端的做法。我割腕了。我要用我的生命证明我对她的爱,如果不爱,我情愿死去。
我被他们救下了,也许正是因为我的这个行为,让燕妮感受到了我对她的爱并不是一种冲动,她开始慢慢接受我。我的心感到从未有过的踏实,静静的靠着她,我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安全感,也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幸福。
我们终于在一起了。很自然的,我们在一起过着属于我们的生活。
(4)
当我的这段感情被家人知晓的时候,已是三年后了。然而我的这段感情遭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阻力,没有人能理解我的爱。他们把我们的爱看做是燕妮对我的勾引。我无法解释,即使解释了,他们也听不进去,娶一个比我大十岁的女人,还是一个已婚的女人,这对他们来说,绝对不可能。燕妮是一个好女人,是我遇到的最好的女人,她绝不是故意勾引我的,是我迷恋上了她,在当时,我一无所有,可是她的条件样样比我好。可是,家人不理解,他们认为是我年少无知犯了糊涂,他们可以原谅我,但是无法原谅燕妮。他们找到了她,用最刻薄的话指责着燕妮。燕妮的眼中溢满了泪,面对一边是家人,一边是爱人,我选择了逃避!
燕妮在我家人的指责声中,保持了沉默,因为她知道不管她怎么解释,他们都不会接受她的。他们是不会理解爱情不分年龄这样的说法的。可是我不同了,我怨恨家人对燕妮的指责,我怨恨家人对我感情的不理解。
然而燕妮却开始了对我的思想工作,她告诉我,每一个孩子都是父母的心头肉,不管他们怎样对她,但对我,他们是没有错的,他们害怕自己的孩子迷失方向,担心自己的孩子上当受骗,他们的初衷就是为了我好。所以,她不怨恨我的家人,但是她告诉我,我不可以任性,父母养我这么大,不容易,我已经长大,不可以让父母再为我操心。我听着燕妮对我说的话,不断地点头,可是眼中却是满满的泪。
(5)
为了家人,我们分开了。
分开的时间里,我们再也没有联系过。他们以为我已经渐渐淡忘了这段感情。我也试图想开始另一段感情来忘却燕妮,可是三年过去了,这种爱恋依然那样强烈的吞噬着我。我看着她的手机号,我不敢打,因为我亏欠她太多,她用她的痛苦来承受着我的成长,在我最需要的时候给我包容和理解,可是我带给她的除了伤害还是伤害,我无法原谅自己的懦弱,可是也要学会长大,不能让家人过多的担心。于是我的心也如死灰一般,没有了激情。我感觉我一直生活在生与死之间,痛苦的挣扎着。
是的,这一段感情没有人理解,都说我做了第三者,破坏了别人的家庭。可是你们有谁知道,他们的夫妻有名无实,结婚这么多年,他们从来没有同居过。燕妮还这么年轻,她为什么就不能拥有自己的爱呢?
三年了,分开三年了,我真的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快乐不快乐?我也真想面对她,真切的对她说声对不起,为我家人对她曾经的伤害。
听路飞讲到这儿的时候,我的心是痛的,既然他用了三年的时间都没有走出来,我知道我无法一下子让他从这种感情中走出来。
我问他:“那么,接下来怎么打算?”
他说:“不知道,想见她,哪怕做个朋友,让家人对她的误会解除,我可以不跟她结婚,但是我希望她永远是我的朋友,我不能没有她的消息,只有这样,我才能走出情感世界,否则,我不能爱上别的女人。”
谁都知道,这是一种无法实现的美好愿望,既然深爱,又怎会做成朋友,又怎会爱上别人?
我对他说:“你们是在错误的时间碰到了错误的人,有缘无分!”
我看出了他眼中的不忍与失望。
其实,这一生谁都会遇到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如果不能牵手,真的不如放手,解放了对方,也解放了自己。毕竟这一辈子,活着,不只是为了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