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抵达新加坡之前,我对它的一点希冀包含了中文的存在和中文背后的文化背景,我想第一次在异国他乡久留,还是要给迟钝的自己留点余地。然而英语,终究是在狮城尤其nus不可躲避的关卡。
和国际生和Local们一起购物,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听着美式英式澳式法式(??)English以及singlish的混杂,操着chinglish的余韵,突然被萨丕尔-沃尔夫假设击中。谈不上乡愁,只是一种置身事外的游离之感,他们的谈笑与我的距离,是语言本身的隔膜之外,更广阔的一重荒芜的圆环。如果纯熟地应用语言是技术层面,那么圆熟地进行言语大概是一种玄学,而纯熟于语言,圆熟于言语,行动如鱼得水,而又不失异乡人的本色——规避文化激进者们所谓的同化——大概是赵元任之辈能够做到的吧?然而慧黠如赵元任却又乐于游戏人间。
如我这般,生疏于语言,拙劣于言语,华人身份诚实得昭昭,唯独年龄倒是狡猾得常常可以混淆视听的,像是热带棕榈林里的一株亚热带常绿阔叶——香樟?气味太大。臭椿?气味更大。也罢,随它什么树种呢,既然太阳这样好,就多喝点雨水,兴许在徒增春(夏)秋(夏)之余还能长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