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恋花蝴蝶
沙,黄色的沙,漫天飞舞。
鸣沙山像一堵沙墙,将塔里木盆地和敦煌市区分隔开来。
然而,沙墙分开的仅仅只是两个地域空间,却永远也分不开那上万年的寂寞。
此刻,埋剑煮酒也很寂寞。他的心就像那古老的月牙泉一样,正在慢慢地干涸。
这次,他到敦煌,就是要去戈壁滩里走一走。他要享受一个人踽踽而行时,内心深处的那种宁静和孤独。只有在那个时候,他的灵魂才能够出奇的平静,才能够忘掉生活中所有的烦恼和痛苦。
他说人生就像一条鞭子,永远不停地在身后朝他抽打,驱赶着往前冲,往前去寻找。但是,生活永远也不会告诉你究竟要去寻找什么。所以,他就只好不停地走,在行走中去感悟人生的真谛。
晚风,沙山,明月。
天空中,一轮满月掉进了泉水里面,整个湖面都泛着银光。
突然,一条黑影飘过,飞快地没入了鸣沙山后面。埋剑煮酒也凌空微步,踩着软绵绵的细沙,快速地朝着黑影奔将了过去。
“你还是来了?”先前那条黑影幽幽地问道。
埋剑煮酒什么话也没有说,说时迟那时快,伸手便去抓那黑影。
“你真无礼至极。”黑影怒喝道。
埋剑煮酒一抓不住,腰身一挺,腾空而起,瞬间便蹿到了黑影的头顶上,两只脚尖儿往下一钩,只听得嘶嘶一声,一条黑纱被撕成了两截飘在空中。黑影露出了脸。那张脸,犹如一块精心打磨过的璞玉,光滑,细腻,而圆润。
埋剑煮酒定睛一看,嘴里惊呼道:“恋花蝴蝶?你怎么也来瞎掺合?”
恋花蝴蝶:“谁跟你瞎掺和呀?”
埋剑煮酒:“你是不是也在找问柳刀?”
恋花蝴蝶:“问柳刀?关我屁事。我在找一个人。”
埋剑煮酒:“这大半夜的,找什么人?”
恋花蝴蝶欲言又止,她犹豫了一会儿,才又说道:“他,他,他偷了我一样东西?”
埋剑煮酒:“偷了你什么东西?”
“心,我的心。”恋花蝴蝶痛苦地回答道。
埋剑煮酒立即停止了奔跑,恋花蝴蝶也突然停了下来。埋剑煮酒问道:“他是谁?”
恋花蝴蝶:“向鹏,你听说过吗?”
埋剑煮酒:“哦?又是他。我早就听说了。最近江湖上到处都在传言,说他……”
恋花蝴蝶:“嗯,一周前他就到了敦煌,这会儿应该还藏在鸣沙山后面。”
埋剑煮酒:“你和他又是怎么认识的呢?”
恋花蝴蝶痛苦地摇了摇头,说:“哎,说来话长。他是金佛山派第二十八代掌门人的关门弟子,人长得很帅,风流倜傥不说,武功也不错,尤其是那张嘴,巧如簧舌,特会哄人,天下任何一个女人,只要和他见一面,他就会把她说动心。他因为触犯门规而被逐出山门多年。最近,听说他又在哪儿夺得了一样武器。这下,就如虎添翼了。”
埋剑煮酒吃惊地问道:“什么武器?你见过吗?”
恋花蝴蝶摇了摇头,说:“没有见过。”
埋剑煮酒:“你也被他的花言巧语给骗了吗?”
恋花蝴蝶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埋剑煮酒:“你们女人啦,就是容易丢失自己。”
恋花蝴蝶叹息了一声,忧郁地说:“你说得对,其实又不对。女人在自己喜欢的男人面前是不会弄丢自己的,往往是在自己不喜欢的男人面前,才容易放纵。”
埋剑煮酒:“哦?还有这种事儿。”
恋花蝴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你根本就不懂女人。你滚得越远越好,最好从我的眼前彻底地消失。”说完,她嗖地一声,自己先消失在夜色中了。
埋剑煮酒怔怔地站在原地,双眼迷茫地望着远方。
远方,是绵延起伏的昆仑。昆仑山顶,是白皑皑的积雪。
他的心,也像终年不化的积雪。尤其是在女人面前。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