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匆匆溜走,我们逐渐从校园走向社会,最怀念的还是那段青葱岁月。过去的每一年、每一天发生了很多的事情,所有的事情都成了我脑中模糊的缩影,唯一记得的是那时的花香。记住花香,仿佛一切都未曾变过,保留其最初的美好,虽然那时的约定现今都已作废。
今天我要讲的校花,不是全校长得最美的女生,它只是一朵花,盛开在各个校园,遍布全国,承载了我们整个青春的记忆。
那么,盛开在你记忆中的花,是什么花呢?
在我小学学校附近,有一户人家专门种了一小块土地的芍药花,第一次听人介绍这种花,我以为是“学校花”,因为家乡话的发音听起来,就像是在说“学校花”。然后在年幼的我心中,就将这种花铭记为学校的象征。
后来随着升学,我发现校园里种有一排排的玉兰树,每当来年三、四月的时候,天气尚且凉爽,浓郁的香味引人仰头、寻觅芳踪。看到那白色的、厚重的花瓣,让人有种早春的欣喜感。
第一次看见玉兰花,是小学一二年级的时候,当时我们正耐着酷暑,坐在教室里听英语老师讲课。体育老师站在二楼楼梯的台阶上,顺手摘下一朵玉兰花,送给正准备下课的英语老师。那时我并不知道花名,只觉得这朵白色的花开得好大,不过有一股浓郁的味道,让人无法直视它的美。
是的,从一开始,我就只欣赏它的外表美,不喜欢它的花香。长大后,在大学校园正逢玉兰花花开的时节,首先吸入肺腑的是它的花香。每当闻到这种熟悉的味道,我就知道是玉兰花开了,一抬头,便看到那深绿色的树叶间远近高低地露出了一朵朵白色花瓣的一角,朵朵白花点缀着静谧的绿叶,像婚礼上布置的洁白的礼花。白色——纯洁无瑕的颜色,总有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威严,所以,它才会被运用到那许多庄严、肃穆的场合吧。
时光荏苒,我来到了另一座城市,再见玉兰花。它,一如初见时的模样,大朵的洁白,让人眼前一亮;它的香味,还是我不喜欢的味道。
高考那年的春天,清明节放假回家,我站在家乡的田埂上,望着眼前的油菜花田发愣。那年有太多的困惑,也有对未来的迷茫,虽然我现在依旧迷茫,但没了当时的忐忑。早春时节天气还有些许的寒意,但已有几只勤快的蜜蜂在花丛中飞舞。
我听着耳边“嗡嗡嗡”的忙音,盯着一只离我最近的蜜蜂,看它在一朵黄色的油菜花上稍作停留,然后又飞向另一朵。我心中了然它停留的间隙,是在吸取花蜜。我空洞的眼神无法聚焦到蜜蜂的针刺,当时我只想放空自己:不去追究学习到底该坚持还是放弃,暂且忘了我是谁,我接下来有什么目标,我遇到了哪些阻碍。就这样放空自己,放下一切,遗忘一切,让大脑得以短暂的空白。
所以,至今,一个模糊的身影独自站在油菜花田中的画面,还会时不时地在我脑海里浮现。我有油菜花的情结源于此,只是后来无论在哪都找不到相似的感觉,毕竟物非、人非。
小学老师曾在课堂上问我们:“同学们,你们的梦想是什么?”我不记得大家的回答是什么了,但当时的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未来想成为什么样的人,想做什么事。后来我才明白,不知道只是因为自己满足现状,不需要过多的改变。当时我曾以为我可以和家人一直守着故土,永不分离。无忧无虑的童年,源于太过天真、无知。
大学毕业后,我来到一座陌生的城市工作,每天都奔走在路上,我经常忘记时节。当空气中夹杂着槐花的香味向我袭来时,我才知道春天已经到了。我转头四处张望,但仍未寻到槐树的身影。可能是因为我的近视,也或许是我并不认识槐树,只知道槐花而已。
关于槐花的记忆,是很小的时候,大概只有六七岁,家后面就有好几颗高高的槐树,有时放学回家的路上,我也会路遇几颗槐树。小孩子会被一棵树吸引,十有八九是因为这棵树同别的树不一样,因为它会开花。一朵朵小小的白花长成一长串,自然地垂挂在枝头,任小小的我高高地仰着头,也无法闻见花香。
后来,我还是在家后面的槐树下,攀下槐树枝,亲自摘下一串槐花,才得知真相。原来,这种花与玉兰花正好相反,花朵不似玉兰花大,就连花香都要淡许多。但是我喜欢的味道,轻轻浅浅,似有若无,让人忍不住靠近。据说这种花的花蕊还可以吃,当时我确也吃过,正如它的花香一样,清淡酣甜。
大学毕业那年的五月,我重返高中校园,来到第一天报道的操场上,旁边就是女生宿舍楼。当时听班主任说我们班女生就住这里的二楼时,我心里不免偷乐了一把。我返校的时候教室里正在上课,这儿显得空落落的,水泥地上落满了槐花,我仰头看着槐花自高高的树枝上飘落下来,顿时感到一阵伤感,红了眼眶。
我忽然看到有学生往这边涌来,不一会儿下课铃声响起,看到他们,多像从前的我们。第四节课每次都会估算好时间,提前几分钟奔向食堂去打饭。有几个学生不住地向我投来打量的眼光,我被人群挤到宿舍楼下,躲避着他们探寻的目光,眼睛向上眨,让泪水回流。
最让我惊讶的是,学校书店的阿姨还记得我,她在这所学校里目送了多少学生的离开,却对我仍有印象。我猜,是因为当年在书店的电话亭里打电话的我,哭得太惨烈。
那是我青春岁月留下的痕迹啊,不管你是如何回忆我,都感谢你们陪我走过青春那一程。
有人说,记忆就像断了线的风筝,离我越来越远。我用冗长的文字,叙写时光的故事,但愿我们都不负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