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是毕业班第一次月考,女儿也迎来了第二次大考。我一天虽然没课,但是丝毫没有闲下来的时候。
两个班160人的测试卷批改完,英语练习册每个班抽查一大半的学生批改检查,还有两个班两次作业批改。为了节约组长课代表收发本子的时间。这学期我都是统一周五收上来,一周A本三次作业一次批改。
这还不算,我还被分配放学之后批改六年级月考试卷。题太细,人手又少,学校领导让今天无论如何都得改完。只好加班到8点才批改完,夜饭都是在学校附近吃的。
我让女儿放学后和同学直接去新华书店了,天下着小雨,让她自己在书店楼上解决晚饭,手表里有钱可以直接扫码支付。
八点半左右接上女儿,我们就直接回家了。回来后我就收拾厨房,把第二天的早餐准备好。这时就到洗漱的时间了。我看她待在沙发上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就那样发呆,我催了好几次也不理我。
且不管她了,我自己先刷牙洗脸。把洗脸的热水也给她倒好了。一切忙完她还是没有动静。我又催促了几次,心里的火苗慢慢往嘴上手上“窜”,我努力压着这股火。忍不住把她从沙发上往下硬拉。可是无济于事,人家就来一句,“我现在就不想洗!我就不听你的,你别管我!”
这时我有点来火了,告诉她我今天上班很忙又加班改卷子有点累,没有精力跟她拉扯。感觉都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了。
费了很大功夫给她拉到洗漱台旁,她还是顺势坐在旁边的一个沙发上,就是不愿意洗的睡觉。周五放学回家一直和同学玩,简书文章也是才两百字的更文。现在都10点了还不想睡觉,这是发的哪门子疯?
道理说一通,两耳不闻,那一瞬间,不被尊重的感受,和心里的控制欲占了上风。我心里的火窜出来,粗暴地捧着她的脸叫到,
“你到底想干啥!我真想打死你!你非要在睡觉前折腾啊!你不知道我到晚上九点半后能量不足吗?”那一会我失控了,两秒钟。
我也立马意识到了自己的失常,强势和控制又上来了。及时抽离离开现场,不洗就不洗吧!她不困不睡随她,一次晚睡也影响不了什么,我自己先睡觉。
到了房间,我坐在床沿,脑子回想刚才的一些场景。觉得孩子可能是有情绪了,堵在那,有可能是今天月考完觉得考得不理想。再加上我回来特意对她说了她以前班同学英语100分,她才93分。开学初她99分可是三科班级第一的好成绩。(当然我没有跟她说这次语数外三科都偏难,普遍成绩分数都偏低)
这段时间她本来就有些松懈,仅仅是完成老师布置的各科作业,并没有坚持每天读英语和语文。唯独简书日更倒是在坚持。
知道自己的能量不足。我便给孩子爸爸发了信息,简单描述了孩子当前的状况,希望他能打电话跟孩子聊聊。也害怕僵持下去自己容易跟孩子起冲突。
这时我的情绪已经平和了很多。我走出房门,问孩子今天怎么了,为何这么反常!是不是感觉自己这次没考好,所以心里不舒服。
这一问就打开了孩子的话匣子,眼里闪着泪花诉说着这次考试。我说我从来没有要求你成绩啊!我在意的是你对自己做事有谱,不需要别人督促,也不要沉迷手机,结交积极向上的朋友,自己努力上进就行,学习我从来没有担心你。
她哭到,“你虽然没说,可是你和爸爸都给我压力,姥姥姥爷,小舅舅,舅娘每次打电话都是让我好好学习!我这样,有些辜负他们的期望。”
切,这孩子想得还挺多。
这时她爸爸电话打过来了,我就离开了。让他们父女俩聊聊。
接完电话,孩子来到我床上跟我聊了一会,说到她现在的几个好朋友,可以让她真实做自己。大家开心的不开心的一起分享,不用掩饰自己。让她觉得很真诚又真实,而以前的班级她真诚待人一直希望有几个固定的玩伴,努力融入那个小圈子,可是大家都很淡。一边欣喜付出着,一边又脆弱敏感害怕失去着。大家都觉得自己很不错,即便成绩再不好,也自我感觉很良好。大部分没有追求进步,浮躁。很开心我给她换了班级,让她收获了友谊和更多人的认可与友好。
又说不想长大,想永远停留在八九岁的年纪。说话不用想那么多,可以脱口而出。长大了烦恼就多了。一想到长大后要面临的很多事就觉得很恐惧,不想面对。
这是孩子第二次在我面前表达出对未来的害怕,不想长大的想法。一辈子就想无忧无虑得当个小孩子。我耐心地听着她敞开心扉的跟我聊着,时不时鼓励安慰几句。我们聊到11点,女儿才去床上睡觉。夜里半睡半醒中,女儿到我房间,说中间醒了躺半天睡不着就跑过来找我。我一看时间快1点了,这一折腾我一点睡意都没有了。于是我打开一段禅音让自己心静下来,慢慢进入梦乡。看着孩子熟睡的脸庞,觉得很满足。早晨不到七点我家的小布丁狗就跑到床头喊我们起床。
它一声高过一声的叫唤着实惊扰了女儿的美梦。昨天晚睡就让她多睡会,我顺势一把抓起小狗放在床尾处。真是粘人的狗狗,正好才洗过澡,很干净,我允许到床上待一会,这个小不点乖乖躺在那又呼呼大睡起来。
看着熟睡的狗和孩子,我打开简书,准备记录下来自己情绪控制成长路上的一个点滴进步。我的思绪又被拉回到女儿身上。不知道是不是孩子在成长经历中,感受着我在痛苦无望的婚姻中苦苦煎熬着,对她有了影响,才造就了她对未来的不确定充满了恐惧,选择逃避不面对,待在自己假想的不切实际的舒服圈,不想成长。
当初决定离婚告诉孩子时,她像是期盼着一般,说挺好的啊!我还想要个弟弟妹妹呢?也是小小年纪多次为我委屈,说我不会嫁。那么多优秀的叔叔不选,偏要选她爸爸。还有这样一个能作又不代劳的奶奶。
离婚第一年,女儿和我状态都不好。她也常常控制不住情绪的哭闹,加上疫情影响,学习不在状态,很多时候,我也没有觉察到她跟我对抗背后的真实需求,我们经常沟通不畅,两个人都是箭在弦上,嘴都不服软,亲子冲突一触即发。
生孩子第一年没有狠下心离婚是为了女儿,不想她生活在一个单亲家庭。最终决定离婚还是为了女儿,不想她的一生受影响,不离婚都对不起孩子。家庭关系不好,最受伤的就是孩子。而且我也发现,无论我怎么拼尽全力,忍辱负重,都没法改变一个不学习成长的人,面对千疮百孔的家庭,自私执拗性格有问题的前婆婆,又岂止是一人之力能改变的。我不能让自己和孩子成为她们人生路上的炮灰和牺牲品。
所以我做了一直想做而不敢做的决定–离婚。这个决定改变了我和孩子,我们的状态都好了。尽管还是或多或少受曾经十年的家庭创伤影响,可是不需要每天面对一地鸡毛,鸡零狗碎,不断冲击你三观的的各种“作”。前面的事情尚且还没消化,新的事又会让你喉头发涨发热,鼻子发酸,排山倒海的情绪如巨浪一般撞的你措不及防,不理解,委屈,郁闷,愤怒一股脑向你袭来,让你彻夜难眠,只能用牙关紧紧咬住嘴唇,任由泪水喷涌而出。白天还要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害怕吓到女儿。可是这种无处发泄的情绪还是不自觉转移到孩子身上,在无数个我认为所谓爱她的事情上以爱之名,行管教之实。事实上早已偏离了管教,成了对她的控制,对无望生活的控诉,说白了就是对自己无能的发泄。只是因为她的弱小无力反抗,我就不自觉地把对孩子爸爸和奶奶的愤恨投射到她身上。
我觉察到自己的不正常,自责后悔痛彻心扉,一遍遍告诉自己要理智,不能情绪化,要有耐心,要给孩子感受到的爱。可是在下一次触碰雷区的时候,自己的情绪点又会被点燃。如此周而复始,我想这也是很多家庭的亲子关系现状,一边爱着,一边恨着,又背地里后悔自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