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调解员
晚上快10点了,我们的战争升级了,争吵又开始达到了白热化,像原来这样的情况,无数个笔记本被摔,无数个手机被摔,2个电视被砸,最后闹到我在外面租了房子铁定了心要离婚。曾经向亲友哭诉,向同事求助,他们却仿佛集体失去了免疫力,选择沉默或嘲讽。受疫情影响明白了人生无常,儿子想爸爸厉害时会偶尔回家居住,家便成了我的临时旅舍。在孩子父亲无数次的报怨中,在双方工作一天回家都疲劳至极仍还不能休息心情临近崩溃时,彼此便成了双方压力、情绪的释放口,开始恶语相向。以往孩子要么沉默,要么大哭,但最近4岁多的儿子却选择了干预和调解,小小的人儿那么柔弱,却让我们都瞬间闭住了嘴巴,甚至相视而笑,冰释前嫌。关系开始有所回暖,有时亦或打情骂俏一下。
记得半个月前,我们又为了一些芝麻大的小事争吵,儿子没有说谁对谁错,却喊了句:“再吵我把电视放大了。”随即拧着眉头把遥控器声音调到了最大,淹没了我们的争吵声,战争不了了之。小人儿还不算完,画了无数幅画贴在了每个房门上,拉着我和他爸爸开始讲解:“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啊?”我的怒气瞬间消解,俯下身问儿子:“什么意思啊?”儿子小眉头一拧:“不许吵架。”小手指头一伸,语气中有强硬且带着几分稚气:“不许撕掉啊!”我的心瞬间柔软,一周都没有去动贴在门上的那些画,看到了就告诉自己“不能吵架”,要对家人语气温柔,哪怕有意见,也要和平解决。似乎我们也都开始反省自己,都自觉地看婚姻类的书啊电视节目啊以寻找最佳解决途径,开始发现自己身上的问题而有意改之,对彼此的语气也不再那么尖酸刻薄。无数成人解决不了的问题开始被如此弱小的孩子解决掉……
记得那天和父母聊天,母亲说,你们还不如个三岁的孩子懂事,天天让孩子给你们劝架。那天我去你们家,宁宁拉着我的手说:“姥姥,你知道这墙上的画是什么意思吗?”我说不知道。宁宁说:“就是不要吵架的意思,你千万不要撕掉啊,谁让他们天天吵架。”母亲说完哈哈大笑,我和父亲也哈哈大笑。
昨晚吃饭间我们又开始了相互指责,我灵机一动问儿子:“宁宁,你帮我们评评理,你看谁对?”儿子看了下我,看了下他的爸爸,迅速用小手抢过他爸爸的筷子扔到地上,孩子父亲开始喊冤:“是你妈妈的错,我做的饭,你怎么不让我吃饭?”儿子说:“再吵就不能吃,要是不吵的话我把你筷子给你捡回来。”我委屈的心瞬间被儿子的举动感动了,感到这几年为了儿子所做的让步得到了回报,原来儿子明白妈妈所受的全部委屈。我们再后的语气都不敢高声了,稍微高声一点,儿子像裁判一样盯着我们似乎又要发号施令。
记得领导说过:“我们成长的速度还不如孩子快。”是呀,我们的吵架永无休止,孩子却在父母的战争中由恐惧变得勇敢,开始了参与与制止,人间再多的苦原来抵不过孩子纯洁的爱,在他心中,他爱父母,希望父母永远陪在他身边。有好几次,无意中他会把我们搂在怀里,相拥一会儿,那时,我看到了他脸上满是幸福。
人间值得,是因为养育孩子的过程让我们真的开始变得强大。我开始陪孩子一起憧憬生活的美好:“等你大点了,爸爸妈妈带你去爬长城,去敦煌,去爬山……去享受美食,去喝茶……好不好?”儿子说:“我要去看大海!”我说“好呀!我带你去天津看航空母舰。”偶尔我也会给儿子撒娇:“儿子,你大了要给我买金耳环,金项链、金戒指行吗?这些你爸爸都没给我买。”孩子父亲憨憨地笑了,儿子笑了:“妈妈,你放心吧,等我大了,我给你买。”生活仿佛有了希望,飘散在夜空里,温暖了整个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