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了河南老乡刘震云的《一句话顶一万句》,感触良多。刘老师似是写了一部长长的横贯四代人上下跨五省的绿帽子史,其实说到底,这千万种矛盾亿万个烦恼,也不过就是说得着说不着一句话的事。刘老师在书里集中探讨了普遍的中国式孤单: 一个人的孤独不是孤独,一个人找另一个人,一句话找另一句话,才是真的孤独。
吴摩西去寻奸夫银匠和淫妇吴香香,满心仇恨只想提着牛耳尖刀杀了二人,终于找到了,看到二人在火车站,风餐露宿穷困潦倒下依旧相互依偎有说有笑,那一气儿说的话甚比和吴摩西结婚一年说的话都多都畅快,吴摩西的心瞬间滩掉了。这原本是她的错,丢下夫女和银匠私奔了;可又不像是她的错,她只不过是和他说不上而和他有话说。好像是他的错,当初就不该入赘吴香香;可好像也不是他的错,这世上话与话之间,说不说得上,又有谁能提前明了。
世上的事,件件都藏着委屈,件件都拐弯抹角,一件事后面还有三件,三件事便隐得真相再不能知晓。你与我说不着,你与那个银匠说得着,你宁愿丢女儿丢了家过得穷困潦倒,也那么决绝地离开我和他过道儿,罢了罢了,千金难买说得着。
刘老师又写了条小支线——老詹,一个从意大利远道而来的传教士,他活了七十多岁,一辈子踏实坚定,内心安宁。他没有这种中国式孤单,因为他有说话的对象——上帝;他的意志直到死亡也直挺挺地立着,不坍缩不融化,因为他有信仰。或许我也应该找个信仰。
全书不外乎,因说不上话而戴了或被戴绿帽子,因说不对话而起了或应了杀心,因说得着话而从了或携了新的人。结尾时,牛爱国因寻一句话,上下跨了大半个中国。劝他“别寻了,回来吧”,他终于坚定了一次“不,要寻”。终是触到这万物万事的真谛了。
广袤大地,万万亿亿个人,在眼前其实都是气泡,是虚无的光影,而那千金难买的能说上一嘴两嘴的人,怕是只有一两个吧。
突然也坚定了一个念头,未来结婚,不管长相才能家境如何,定是要能同我说得上话的人!交朋友谈恋爱,不外乎是两颗心靠在一起的事啊。
然后两只鬼鬼变成了亲密的鬼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