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很早就向我推荐了这部影片,一拖再拖,昨天终于伴着阳光,细细看完。顾城写过,“我们站着,不说话,就十分美好。”这部片子亦然,当看到育男说:“阿妹,你好吗?”,于是释然的感觉,就这样顺其自然地涌上心头。
整部片子,其实讲了四个故事:阿妈的故事,育美的故事、育男的故事以及阿翔的故事。影片前半段节奏奇快,插叙毫无违和感,一个稍不留神就会错失很多细微;而后半段则明显放缓并且加以煽情,特别当育男和阿翔分别跟已逝父母进行的奇幻交流,看得我这个硬心肠的人也唏嘘不已。
阿妈是个虽处于世俗环境但尤不忘本心的人,所以她每晚给孩子讲述美人鱼的故事,永远希冀美好的未来。当她觉得身边的一切再也无法忍受时,她选择了逃离,逃离绿岛、逃离桎梏。她不是看不起煮面的人,而是煮面的人再也无法容忍与理解她。育美的问题在于她不敢真正相信一个人,哪怕那个人是她倾心相爱的人。她生怕她会重蹈父母的覆辙,因为拥抱和亲吻很简单,而感受对方的内心却很难很难。育男是小心谨慎的一个人,他总觉得当年阿妈偏心妹妹,他总不敢面对自己的过往。所以他拒绝去寻找,他像鸵鸟般隐藏自己,只是为了自己再也不会被伤害。至于阿翔,他爱他的父亲,所以他努力地学拳、打拳,虽然明知自己根本没有天赋。他生活的全部意义,只是在于试图获得父亲的承认与在意,他如同傀儡般,缺失了自我。好在张艾嘉始终是个幸福的女人,所以影片的结局比较温暖。她让育美原谅了母亲的情人,她让育男知道了妈妈未必偏心,她让阿翔放下了心中的羁绊。到最后,每个人似乎都释怀了过往、全力前行。
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拥有记忆犹新的过往,进而影响现在的行为。就如孟德斯鸠说,“人只有在痛苦之中才更像个人。”尝过清苦寂寞,才懂得枯坐看花的妙处;经历生别死离,才明了把酒言欢的温暖。梁洛施也真是个优秀的演员,举手投足都是戏,那场撕食品包装袋的戏,表达出了所有未婚先孕妈妈焦虑、无助、害怕的情绪。很多时候,不是不想问,而是不敢问或者不能问。
所谓念念,皆是执念。就像你曾经爱过的那个人,虽然你只是偶或会想他会不会忽然地出现在街角的咖啡店,但是你真的会去想。那蛇在人的心里,那些事,也宛如昨日般鲜活。的确,每个人心里都有念念不忘的过往,记忆始终是那样柔软和坚韧,哪怕隔再久的时间,再次想起时,还是会泪流满面。所以张艾嘉说她拍了这样的一部片子,让我们学会与过去和解、与自己和解。
但有些事,我们无论如何都知道,终究只适合想念。就算再萦绕心头,哪怕早看破看淡,还是只能做到微微一笑、矢口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