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西山很累,小碎步走啊走。因为一个人旅行虽然自在散漫,但很容易生出疲累感,我只能慢慢走、慢慢走,累了就停下来休息。
先一段还没有觉得,后来那么高的坡度,实在不行了,每走一步都很艰难。看着前头三个女生有说有笑似乎不觉得累,我少见地觉得,我还是需要个伴的。至少如果合拍的话,来之前每人分工各做一半的功课,也是能交流些东西的。
因为没有与人或物形成比较稳定强大的依恋关系,所以缺少一些归属感,没有什么甜蜜的牵绊,只能不断地行进来找寻或者放空。走到哪儿都好、都随意、都可以,但走多了,恐慌更多一些。
越走越觉得,吾生也有涯,而修行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矣!世界那么大,你是谁,你在哪里?没有答案,越找越渺茫。
曾经年少,想着一定要做一番大事业,奉献社会、造福后世。越长大越觉得当时单纯、也年轻气盛。原谅那时的你,也辜负那时的你。世界这么大,优秀的人这么多,你先成为自己吧。
这次接触到阿英和她的阿根廷男友,以及他们的家、他们的永远年轻、永远平和。当然也包括之前的一些体验,我想着以前说的都不作数吧,28岁之前,我浪荡够了,想去的地方基本都去了,也听了很多人的故事,完成了很多年少的心愿,并且像马尔克斯说的,我趁年轻尽可能地多去体验一些痛苦。
然后、然后,28岁之后,如果有刚好相爱并且也合适的人,暂且结个婚,可以有小孩,这个再商量。如果没有或者不合适,那我还是继续浪荡,更多的可能是找一个小山区支教,同时写点东西、读点书。
那时也还不算老,肯定还没有看破红尘,所以满腔情感或者情怀总要找个东西寄托,那可能就是教育、孩子、阅读以及写作。生活可能孤单一点,但是不将就比较重要。
对以后的最大的期待,是打开自己,活得开心一点、充实一点。希望当我老了,眼眉低垂,一个人坐在摇椅里,拨着炉子里的火,细细回味这一生,我扪心自问我没有辜负生命。
到西山去了聂耳墓。当年那些人的壮志豪情,我每次在听国歌的时候会有些粗浅而强烈的感受。聂耳生前创作了《义勇军进行曲》、《卖报歌》、《开矿歌》等大量优秀作品,激奋中国人前仆后继为新中国而战斗。
1937年,在《风云儿女》上映前夕,年仅24的他从日本归来时却不幸溺亡,没能看到最后的种种认可与辉煌。包括后来二战胜利,联合国选取二战时期的优秀歌曲在胜利仪式上播放,代表中国的就是《义勇军进行曲》;以及后来这首被广为传颂的歌曲被选为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
以前这个名字出现在历史书上,一笔带过,那么抽象。现在看到了、接触了、了解了,变得那样真切可及。去经历去体验,历史原来是具象的,遥远的人原来隔不远的。
拍下了聂耳的日记里的一句话,我很喜欢,他说:我们知道音乐和其他艺术、诗、小说、戏剧一样,它是代替着大众在呐喊。
慢慢慢慢地爬上西山,接近山顶那一带竟然是农家乐。就是真真实实生活在山顶的人们,未经修饰的脸、随意自在的状态,有简单的集贸市场,货物从山下运上来。
房子包括旁边的花木野草之类,就是原始的样子,该什么样就什么样,没有因为经常有游客上来就费心修饰,大家也都是顾着自己生活:少妇从集市提个新买的拖把回家,身旁孩子或前或后地跟着;一位带着草帽的奶奶上前来跟我说话,说集市的东西都是可以买的,也可以在山上留宿;守着小小便利店的妇人在马路上打电话,拿的好像是非智能机……
山顶的天然和山腰的雕琢很不一样。从繁华热闹出走上来,竟然还有这么幽静之地。穿越的感觉像是从尘世偶然闯入陶渊明的桃花源,乃不知秦汉,无论魏晋。
以及,山下的素缕华裳纷拥上行,原来他们想望的美景,竟然是最朴素的人。也原来,是那些最淳朴的人,冷眼在那里,一动不动,看完了世间的繁华。
没有爬到山顶去,因为还有一段距离。当时饿了,忘记带干粮,中午只吃了半桶方便面。徒步的时间太长,能量难继,加之已经下午四点,
早点回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下山也有点累。坡度比较大,被逼着快速往前,止不住步伐。到了山腰搭车下来,然后转车回市区。又在外边游荡了很久,以及准备支教的生活用品。回阿英家,在电脑前坐了不到半个钟头,腿开始酸痛,今晚但愿还能睡得着。平时不锻炼,而今自找的。
今天走了三个地方,西山行想记下的最多。本来想拖几天再整理,但是再过几天我肯定就不会写了。要给老师发的邮件、支教队的教案修改、以及待翻译的论文,都让步给这两千字。
PS. 很久很久没看简书了,感谢还在关注我的人。从前抱着功利的目的来到简书,希望求关注。而今平和,开心就写写,分享就好了。这是支教前在昆明写的旧文,翻出来给大家看看。希望你们最近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