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磐重生(一百零九)

春生一口咬定,事情都是自己一个人干的,并没有其他人参于其间,彻底显示了自己“铁骨铮铮”的“硬汉”形象。青年一方也觉得,自己并不是那么的光明正大,事情深究下去,也害怕春生闹个鱼死网破,做了最好的选择:见好就收。

春生却又要在看守所中度过三个月的时间,哪里跌倒哪里爬起,哪里爬起又要在哪里跌倒,历史再一次重现,不是温馨甜蜜美丽的重现,而是冰冷龌龊罪恶的重现,让人惋惜痛惜之余,不免说出“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话语来。

历史再一次重现,如生死轮回一般,从上一次出去,到今天的再一次回归,中间整整有六个月的时间,春生没有实现脱胎换骨,重新做人,倒是重新回到了看守所,重复着旧日时光,重复着牢狱生活,时间对他来说,是莫大的讽刺。

不怨天不怨地,只怨自己利令智昏,分不清是非,一意孤行,不走阳关道,单走独木桥。如果说小时的顽皮,是因为自己在家里受不到良好的教育,得不到家庭的温暖,成为在社会上苟且偷生的理由!那么和苗青之间的真心实意,和苗青之间的情深意笃,也能成为犯法犯罪的理由吗?苗青一家的信誉,在他入狱的风波之后,已经成为刹那的芳华,如过眼云烟,大有一去不复返的趋势。心里在疼,心里在痛,麻醉自己的身体,麻醉自己的神经,麻醉来麻醉去,又把自己送上了一条不归路。

里面很多和春生一样犯罪的人,本以为会和他们聊天,会打发时间,到了看守所之后他还好奇的东看西看,后来一个穿着制服的大叔,说你是犯人?办案单位民警指着春生说,他是,那个大叔就说,到这里还乱转?你以为你家?关到笼子里,一个宽60厘米左右,高2米左右的笼子里,说真的那时候还真的不是很怕,还觉得挺好玩,包括在派出所第一次带手铐的时候,也觉得很新奇,关了5分钟办了手续之后,体检,一切很顺利,办案民警把我交给看守所管教,然后大铁门开了,很高,还有很多网子,应该有电的吧,进来第一道门后,让他站在黄线外面,对面一个小房间,一个武警背着枪,这个时候春生就觉得害怕了。

后来办了手续之后,进了另外个铁门,那个管教一直让春生走在他前面,在黄线里面,他左右看了下,一监区,二监区,走到三监区的时候,停了下来,管教刷了卡,门开了,一个很小的铁门上面印着301三个刺眼的黄色字体,管教春生我抱头,打开门,进去后,从铁门中间的小空间把手放出去,解开手铐,转身,看到了很多人盘膝而坐在炕上(一个炕上可以睡12个人左右)他们分2排坐,最前面和最后面都有个带红帽子的,因为之前在外面看过有关监狱的书,春生估计他们就是狱霸之类的,然后小心翼翼的叫了句,报告,那个很年轻的带眼睛的,号服上印着301的一个和春生年纪差不多大的说,别怕,过来坐着,春生慢慢的走了过去,拖了鞋子坐了上去,原来他们每天下午4点都会开当天的总结会,到4点半,会开完了,春生数了下一共16个人,除了2个号长,别的都坐在炕边,脚着地,小腿靠着床边,笔直的坐着,好难受。

到了5点,都蹲着靠着床边,门口有2个人端着盆打饭和菜,清水大白菜,和好多正方形的饭,饭是一人一块,菜是一人半碗,因为在看守所,春生没有胃口吃,所以很饿,但端起碗,吃了第一个口,就没咽下去,没油,一点味道没有,随便吃了两口饭,就不吃了,吃完饭,2个人擦着板(就是睡觉的床),2个人洗完,擦完板后,还是坐在床边,一直坐到7点,然后号长让上床,3人一排,分了5排盘膝坐着,电视开了,看新闻联播,春生苦笑了下,还从来没有看过新闻联播,今天居然看完了半小时。

看完之后,开始洗澡,3人一组进去洗澡,春生在想没有毛巾,怎么办,他们告诉说,有两条是公用的,春生楞了下,十几个人用2条毛巾,轮到春生了,一开龙头,冰冷的,硬着头皮洗了下,看到他们都拿一桶一桶冷水往自己身上浇,但春生真的没有勇气,只是拿自己的衣服沾着水去抹身体,洗完澡后,有2个人防完被子,领了条被子,闻了下一股恶臭,但没办法还是盖在身上了,8点-10点放了电视,是中央频道的一个连续剧《马向阳下乡记》,他们看的很开心,时不时的笑出声来,可春生却开心不起来,望着房顶,很高,估计有5米,两个窗户,到处都是铁窗,想睡着,可是怎么也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就是自己外面的生活,反差好大。

突然很想哭,但哭不出来,春生没有在外人面前流过泪,监狱拿不足20平米的空间,住了15个人,好压抑,心里好难受,已经12点了,他们都睡了,只有2个值班的,看守所现在只要睡觉时间都会有2个人轮流值班,估计也是防止犯人自杀吧,春生起来,抱着双腿蹲着床上角落,只有这样他才会有安全感,突然流泪了,也许你们觉得一个大男人,做错了事就敢于承担。

哭什么东西,今年是娘60岁生日,今年也是爹60岁生日,没能陪在爹边,陪他过生日,现在连娘生日也去不了,想到这里,春生控制不住了,一直在流泪,一失足成千古恨,娘生日,给她带来的却是这样的一份礼物,不管那一刻,还是现在现在都会不自觉的在心里在说:娘对不起,还有最爱的苗青,他好怕,估计她也会离开自己了,眼泪根本止不住,还哭出声来了,有个值班的发现春生的状况了,让他睡觉,他说睡不着,头疼,他把那个号长叫醒了,春生说自己真的睡不着,头很疼,不能睡着,然后他默许了春生蹲在那边,就这样一直到了早上6点半。

大家都起床了,刷牙,洗脸,然后7点多吃早饭,还是蹲着,白粥,辣咸菜,春生全吃光了,因为太饿了,7点半号长给每人发了一本弟子规,春生认真的看着,看了好久,到了8点,收了书,开始训练,就是喊口号,包括1,21,1234,还有四句,遵守法规,服从管理,认真学习,共创和谐,很大声,训练一个小时,喊得喉咙都哑了,不过心情好点了,也许是某些东西释放了点出来了吧,训练完,就接着坐着,笔直的坐着,很难受,又是2个小时,到了11点吃饭,时间,又是清水大白菜,这次春生吃完了,吃完了好困,也许是一夜没睡的缘故,11点半到2点是午休的时间,春生睡的很香,很感觉很短暂。

一会就过去了,起床后,还是坐在床边,到差不多2点半的时候,另外一个铁门开了,大家走了出去,出去一个喊一个数字,就是人数,一个不足10平方的小院子,顶上就是一个大铁窗,其实真正崩溃的时候就是那时候,感觉看着天空都是隔着铁窗,看不到整个空间,春生感觉自己的人生都快毁了。

这个他们俗称放风,呼吸新鲜空气,也就20来分钟时间,放风结束后,继续坐着,看弟子规,到了4点,开日总结,管教进来了,带着红帽子的人带头喊了句,管教好,春生他们就跟着一起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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