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大一些的时候爸爸教我把拔过的麦子捆起来,那时候大多麦子都不割,主要是天旱,太短了,割了就没法捆起来了。爸爸给我示范了一次,我就看到他的手腕转动的挺快,拧两下这麦子就乖乖的全部束在一起了,我看着简单,也跟着拧,怕我拧的没爸爸的结实,就给拧了三下,喜滋滋地松手看着麦子也像爸爸刚捆得那样,可是,刚一放手,麦子哗啦又散开在地上了,我看了看爸爸,他比刚才慢一点地给我又教了一遍,可我总是觉得麦子咋听爸爸的话,不听我的话,总不能怕麦子散开让我一直拧着不放手吧,干脆连我也捆起来算了,不干了。我还很虚荣,爸爸说会了吗?我说会了。可一到摊场上该我做,又是“涛声依旧”,爸爸一连教了我三遍,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好笨。这时爸爸说:“是麦子自己压自己,不是你压着不放。”看来啥事都有人家的规则,得遵守着,这一句果然起效,爸爸没再示范,我一下会了,心里都是在雀跃的。
哦,原来是这样的……
还有一次是我已经上到高中了,妈妈让我把毛驴提前套上去地里,我把家当都拿出来一个一个往毛驴身上套,只是印象中夹板和拥脖都在毛驴脖子里套着,具体没仔细看过,轮到我第一次做我把先拿的先套上,后拿的后放上,一会爸爸出来后我们就上路了,我在前面牵着毛驴,爸爸准备拉车,可是今天怎么了,这毛驴不往前走,我使劲往前拉,人家还是不听话,怎么回事,什么事情到我这里都不听话了,妈妈也过来帮着看这毛驴今天怎么了,费了好大劲,找到了。我以为是毛驴的问题,结果妈妈说我给套错了,应该把拥脖绑在夹板的后面,这样毛驴就能使上力气,也不疼,而我却把拥脖绑在了夹板的前面,拥脖根本就没起上作用,车子带动着绳子,绳子又拉着夹板,夹板是木头的,直接挨在毛驴的肩膀上,痛的这小家伙没法走才不走的。
妈妈没说什么,但我分明看到了她眼睛里的失望和无奈,也许她心里在想,“连这样简单的事都弄错了么,不知道在学校咋念书着哩。”爸爸可能看我脸色不好, 做错的事的孩子等着挨批的时候,爸爸像是说给我,也像是说给妈妈和他自己:“我小时候地就耕得好,别人夸我,我就在牛屁股后面跟了一辈子,这娃娃套错了估计以后是干其他事的料吧。”我顿时舒了口气,心里想着估计我是念书的料吧。做错了事情竟然还能偷着乐呵,这得益于爸爸的回应。记得有一次跟一位阿姨在聊天的时候说起这次经历,她在讲课中对其他孩子也说了这件事,他们都在夸我有一位特别有见识的父亲。
感谢爸爸从另外的角度依然肯定我,才让我不至于对自己丧失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