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余涞
第105颗佛珠:恋爱不是慈善事业,不能随便施舍的。感情没有公式,没有原则,没有道理可循的,可是人们至死还在执著与追求。。。
父亲常常对我说:“婚姻这件事,是不能追求完美的,能凑合过就行。他还举例子说跟母亲只见过一次面,就定下了亲,日子照样过的很好。所以嘱咐我万不能要求太高,差不多就好。”
记得有一次,父亲的腿受重伤,母亲白天做事,晚上就独自带着热菜热饭坐公交去照顾父亲。因为病房紧张,家里条件太差,母亲不愿意离开父亲太远,累了就在楼道铺了凉席勉强对付一晚,然后清晨再坐车回去工作。
我知道母亲是不识字的,为了省钱自己生了病也很少去医,但对于父亲,她毫无保留,再多的苦难也愿意自己承受,后来为了保住父亲的命,宁愿割去自己大腿的皮给父亲,做植皮手术。这或许就是我母亲理解的爱情吧。
父亲受伤的事离我高考大约半年左右,高考前一天父亲不放心,坐车来学校亲自看我。晚上住了旅店,父亲因为腿伤复发,呻吟了许久,又怕影响我考试便独自坐在门外,拍了一夜的蚊子。我忍着眼泪,几乎没有睡着。天亮后,睁眼早已看到床头柜的早饭,我对父亲说:“今天不用送的,有大巴来接。”父亲只让我早点吃完,其他不用管。我坐上车后,看着旁边送考的人群,不觉有些孤单,眼眶也隐约泛红,父亲在哪里呢?慢慢大巴开始了移动,窗外闪过许多陌生人,突然我看到父亲骑着自行车,一路在人群中穿行,他前倾着身子,衬衫被汗水浸湿了一半,他奋力踩着脚踏,用尽力气想追赶着大巴。可是我的速度越来越快,他也和我越来越远,他就这样不停的追赶着,走到一个红绿灯前,大巴停下来了。我再没也没能忍住眼泪,父亲的腿上的血顺着裤管染红了灰色的袜子,伤口裂开了。。。父亲忍着痛,几乎和大巴同时到达考场,他拖着腿为我买了两瓶水,我故意不要,他硬全部塞给了我,并嘱托我:“好好考,其他不用管。”他看着我进去考场,自己便往回推着车,慢慢消失在人群中。这或许就是我父亲理解的亲情吧。
这篇文章,写完已是深夜,和高考前的那个夜晚一样,只是骑车追赶我的父亲不在身边了,母亲的头发也已花白。只有我独自守着昏黄的台灯,忍着眼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