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九月,硕果累累,丹桂飘香,到处一片繁忙的景象。周末我带着儿子回娘家,帮父母秋收。时间像飞箭,转眼二十几年,犹记得儿时秋收的场景。
小时候,每到繁忙季节,父亲有四个字常挂在嘴边:“争秋夺麦”。那时,我幼小的心田里只知道收麦子,收棒子是很累人的活,却无法体会这些庄稼对农民的重要性。
民以食为天,一季的庄稼收不成,一家人都要勒紧腰带过日子,所以成熟的庄稼要以“争夺之势”赶快收回家。儿时的记忆有些是零散的片段,但都印在了脑海里。
我清楚的记得,天还没亮,父母就下地干活了。临走时,娘叫醒熟睡中的我,嘱咐道:“妮,别光睡,想着做早饭。”我在睡意朦胧中半睁开眼应道:“知道啦!”,然后倒头大睡。有一次竟然睡过了头,被爹臭骂一顿。现在想想,当初自己真是个不懂事的丫头。
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当时还没有先进的机器用于农田,只能依靠人工,拼体力。我记得爹早晨还穿着干净的衣裳,晚上回家时,那衣裳已经变得乌黑。
我们这里秋收时,要先用镰刀把棒子杆削下来,按次序铺到地里,然后再在杆上剥棒子,最后把剥完的棒子拉回家。还有的是把棒子直接掰走,拉到家里去剥。无论是哪种方法,剥棒子都非易事。
小时候,看到院子里那堆得似一座座小山的棒子,我的心都哇凉哇凉的,心情低到了谷底。棒子剥不完,娘是不会放我出去玩耍的,我也只能在自家的院子里望望外面的天空。
那时,我讨厌秋收,埋怨母亲把我困在家里。我只有等到晚上,心里才会高兴,那是儿时难忘的时光。
晚饭过后,忙碌了一天的家人,又都围坐在一起剥棒子。你一言,我一语,拉拉谁家的棒子长得好,谁家的媳妇最能干。我听得似懂非懂,也不感兴趣,只是闷着头剥棒子,早些完工,我好出去玩。
爹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就把屋里的那台黑白电视机搬到了外面,这下好了,我不觉得枯燥憋闷了,一边剥,一边看,看到精彩的地方,乐得开怀大笑,我的手也跟着罢工了。一晚上过去了,我剥的棒子很少。
电视不光误我剥棒子,大家都比以前剥的少了些。于是,爹把电视又搬回屋里,一切又恢复了原样,而我的心穿过夜空,飞到了月亮上面……
爹是个爱钻研事的人,他竟然把那台坏的收音机修好了,放上磁带就唱起歌来。于是,收音机、磁带、歌曲,就成了我剥棒子时的情感寄托。由于爹是邓丽君的粉丝,我没少听了她的歌,《小城故事》《甜蜜蜜》《恰似你的温柔》等歌调都定格在我童年的记忆里。
没几天的功夫,我竟然也能哼唱起来。那时我就幻想着:邓丽君一定是一位很美丽的姑娘,她要是来我们村,我要跟她一起唱歌,给她打枣吃,心里别提多美了……
蓝蓝的天空,镶嵌着片片白云,远远望去,那是秋的高远。路边轰鸣的机器声打断了我的回忆。此时,我和父母在地里掰棒子,家乡的田野是遍地的金黄……
儿时,秋收是无尽的繁忙劳累,现在,秋收是机械的比拼。秋还是那个秋,只是变换了光景,见证了变迁。萧瑟秋风起,记忆清浅,回忆绵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