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有一位有道高僧,叫从谂禅师。禅师早年在一处破落的观音院里面出家,做个洒扫的小沙弥。山中岁月容易过,一晃就是四十年的时光。当年的小沙弥已经变成了誉满天下的大禅师,每日慕名来访的僧道和信众,络绎不绝,小小的观音院香火缭绕,一时蔚然大观,仿佛是赵州当地的名山大刹。
据说,大多数人都是乘兴而来,却败兴而归。因为从谂禅师太古怪了!
每一个人来访的人,刚走进净室,都会听到从谂禅师笑眯眯地问一句:“来过这里吗?”
有人回答:“来过!”也有人回答:“没来过!”答案大不一样,但在从谂禅师心中,似乎并无不同,他都会笑眯眯地挥挥手,说:“吃茶去吧!”
终于有一天,观音院里负责接待的大和尚,也忍不住责问禅师,为什么来过这里的,你让他吃茶去,没来过这里的,你也让他吃茶去?
从谂禅师叫了一声大和尚的名字,大和尚随口应诺,以为师傅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却只听禅师笑着说:“别问了,你也吃茶去吧!”
这就是“吃茶去”的公案,出自佛家典籍《五灯会元》。对于这则公案,历来众说纷纭,莫衷一是。其实在我看来,禅宗虽然讲究彻悟,倒也不至于故弄玄虚。从谂禅师或许就是想阐述一个简单的道理,人生百味,自己体会。譬如一杯茶,只是闻一闻,只能闻到茶香;摸一摸,只能触到茶温;吃一口,才知道茶中的真味。
所谓哲思与诗意,也该如此,如鱼饮水,冷暖自知。不吃一口,永远体会不到其中的真正滋味。
七碗受至味,一壶得真趣。空持百千偈,不如吃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