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对羞耻和恐惧这两种情绪有了一些了解。据说,在所有的PUA里,就是利用羞耻和恐惧来实现。其中,羞耻感会妨碍人和人的连接,既包括向外的,与他人的连接,也包括向内与自己的连接,让关系充满距离感。在控制和反控制里都有恐惧。无论是羞耻感,还是恐惧,每当人体验到这两种情绪时,自身的活力、依赖感,相信生活的希望都会被损害,属于高消耗的情绪。
家里发生的一次连锁冲突,让我在某一个瞬间深切感受到自己是如何被羞耻感和恐惧控制,意识到的那一刻,才分清了哪些是别人投射过来的恐惧和羞耻感,哪些真正是自己的。
这次回武汉,在弟弟家里,妈妈碎碎念的习惯让小侄子不胜其烦。小侄子疑似反6,小小的个子和奶奶吵架时,句句戳人心窝。最终,以奶奶惨败收场。然后,老小孩就有点“撒泼耍赖”,通过卖惨加一些道德控诉来隐性攻击我、弟弟和弟媳,借以对孩子施压。没有达到预期效果后,就单独找我哭诉。看到妈妈这样,我非常难以接受,心想“我妈妈怎么是这样一个人呢?如果不是我回来,就不会出现这种场面了(我要为此负责),真是太丢人了,这不是我想要的一家人在一起的结果”。于是,以前的一些过往都被激活了,烦躁、羞耻、恐惧、沮丧,各种感受交织在一起,形成了极大的混乱感。我忍不住顶撞了妈妈几句,她的哭诉就更狠了,句句话都是威胁,都透着我们要抛弃她,不管她的意思,我受不了,脱口而出:“你能不能停一停,你说这些,知道我是什么感受吗?我感觉这些话句句都在指责我,指责我的无能,指责我没有把你照顾好。”说完后,忍住眼泪,我清晰了以前面对妈妈的诉苦和抱怨时,那种烦躁的背后深层的感受。妈妈用她的诉苦和抱怨激活了我的无能带来的羞耻感,我内疚,我不敢享乐,我不敢变得比妈妈幸福,我费劲地去做一些事情想先拯救她,都是为了在潜意识里不抛弃妈妈,无法和她分离,纠缠共生。这次,我深深地看到了自己的有所不能。我只能做到一个女儿的部分,做什么就做,不去期待交换妈妈的改变。
这几天,我开始不被妈妈的言语误导,而是去观察她的行为,这破除了我多年的担心和幻想,我也看到自己很多无意识认同妈妈的部分。同样地,我也会用羞耻感和恐惧去PUA孩子和老公,甚至在被妈妈PUA的同时,也反PUA她。
正好,在最近的梦工厂里,也谈到了父母在孩子面前抱怨对孩子造成的创伤。当一个母亲给一个孩子讲她婚姻里的很多怨气,这种表现就是一种精神病性的表现。所有精神病性的焦虑都是求死,在说“我活不下去了”。这相当于让一个孩子目睹母亲精神自杀的过程。人在抱怨的时候,在象征层面就是在杀死自己。所有的抱怨者都处于受害者的位置,受害者的本质是什么?我没有办法对自己的感觉和边界付责任。如果你没有办法对你的边界和感觉负责任,那么你是人是鬼呢?一个人向另一个人抱怨时,他(她)就在向人展示“活着没意思,活着很苦。”如果父母向孩子抱怨,这相当于给孩子种下了一个抑郁人格的种子。这个孩子就会把自己的生活搞得非常无趣,保持对养育者怨气的忠诚,这是一种自我毁灭。
父母总是无意识地将自己无法消化的情绪扔给孩子,孩子也会无意识地去承担本该由父母消化的情绪。作为父母,去看到这个部分,为自己的情绪负责,作为孩子,只去承担属于自己的部分。无论是作为父母的角色还是孩子的角色,去理清边界的同时,也是一种分离,这个过程中会有很多的不舒服。想起李仑老师谈过,什么是健康的分离?我们在潜意识里认为,与父母分离,就是抛弃了父母,父母就会死。其实,健康的分离不是死,而是改变与父母旧的,低级的连接方式,发展出一种更高级的连接方式。当我收到这个解释时,面对妈妈的情绪,我的羞愧感少了;面对与孩子的分离,我也轻松了。